在冰帝,妹山萊有了初戀男友的消息早已不脛而走。
那是因為前兩天的家政課。
做好老師布置的插花作業,女生們原本隻是聚在一起討論該如何去用花朵做出令人滿意的指甲圖案。
前一段時間最流行的鬱金香已經漸漸過時了。
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妹山同學的指甲好像很特別。”,大家都自然地把目光投向了窗邊的少女。
總是這樣的,不管在哪、又或是在做什,大家的目光總會下意識跟隨著妹山萊。
其實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少女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穿了什款式的衣服鞋子,塗了什牌子的唇膏,換了什新發卡等等,這些都是男生女生們明暗會關注的事情。
所以,妹山萊小小指甲的變化才會這快就被有心人給指出來。
光影,妹山萊的側臉漂亮的不像話,因為專注著手的花朵,她的美貌又比平時多了兩分幽靜。
是需要讓人驚歎的美麗。
少女侍弄花朵的那隻手細長優美,指甲粉粉嫩嫩,上麵的圖案和顏色分外特別又好看。
女生們不住地稱讚起來。
“萊萊,你的指甲在哪做的,一秒鍾以內,我們要知道這家店的信息!”
棕灰發色的妹山萊神情茫然,慢慢地,她的臉莫名有些微紅。
大家聽見萊萊用一種相當少見的語氣說:
“不是什店鋪...是有人用鮮花給我做的。”
“有人”這種模糊且曖昧的說法已經讓大家微微訝然。
更何況,妹山萊的表情,顯然是已經想起了那個幫她畫指甲的人,她的臉上柔軟的泛著莫名的情致。
無需再說什,少女微微泛著粉暈的臉頰和明亮的眼睛,就已經勝過任何話語。
所有人都後知後覺地看懂了。
妹山萊戀、愛、了。
從那天起,冰帝的大家徹底心碎了。
男生心碎了,女生心碎了,亂燉亂占的cp粉也心碎了。
因為那個人居然不是冰帝的學生。
幾乎所有人都在打聽對方到底是誰,居然能先比跡部會長奪走萊萊的心。
可奇怪的地方就在於.....跡部會長這幾天看起來明明就很正常。
跡部會長依舊和往常一樣。
他照舊華麗張揚,遙不可及又近在咫尺的閃閃發光,也依舊英俊的肆無忌憚。在課堂上,跡部君對待老師仍然十分的謙和有禮,學生會最近因為校園祭所以事務繁多,可跡部君也照樣把事情安排打理的井井有條,也依舊嚴格又溫和地善待著自己的下屬。
走廊上,大家偶爾瞥見跡部君雙手插兜又悠閑恣意地走過,是和部員們談笑風生的模樣。
他看起來一點都不像一個“失戀”的人。
於是,大家又急急忙忙地把目光投向了跡部景吾和妹山萊如今的相處上。
別的地方看不出來什問題,那兩個當事人之間總該有些變化吧。
可惜,他們很失望。
因為什都沒有。
除了沒有再像從前那段時間展開熱烈攻勢以外,跡部景吾對待妹山萊一如從前。
兩個人之間好像並沒有因為這個從天而降的男友君,從而產生任何齟齬。
非要說有什變化,那就是兩個人肉眼可見的沒有之前那般曖昧親密了。
萊萊原本也以為跡部景吾會生氣的。
這是少女莫名其妙的直覺和第六感。
她選擇了幸村同學,打破了原有的平衡,這好像一種莫名其妙的背叛。
因為她所了解的跡部君很直白,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他大概不可能會依戀任何曖昧不清又拉扯不斷的關係。
可是......原本以為在學校見到跡部君,就算不是生氣或者疏遠,他多多少少應該也會有些反應的。
可是他一點也沒有。
跡部景吾照常對待萊萊,該怎樣就怎樣,態度還和從前那般溫柔又大方,唯一有變化的,大概就是兩個人的肢體接觸已經極速減少至0。
因為如今她有了戀人,不論出於什角度和理由,跡部景吾都在不知不覺地和萊萊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從前他們在無人之處如何的親昵,就像一捧泡沫,漸漸歸於虛無。
跡部景吾知道,妹山萊的記性是很不好的。
沒心沒肺的漂亮小混蛋,初初經曆這些的小少女,情竇初開,她很快就會被自己新鮮又美麗的像幻夢一樣的戀情給占據全部心神。
從而淡忘和他的一切。
要不要放棄。
偶爾的午後,跡部景吾會細細地去審視著在不遠處睡覺的女孩。
因為微妙的不悅和不爽以及挫敗感,跡部景吾也曾想過——要不要趁他自己的感情還沒有完全發酵完畢、他尚還能抽身的時候,去及時止損呢。
是個很聰明的做法。
可是,他真的會甘心嗎。
這些天,看著女孩因為另一個人而情動的姿態,跡部景吾的心頭就會燃起安靜又躁動的火焰。
然而他的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麵無表情。
這樣想著,跡部景吾隔著紅木桌上的文件和綠植,偶爾抬起眼皮,他會漫不經心地朝不遠處的妹山萊投去一瞥。
這幾天在學校,他已經沒有再找對方吃過飯了,見麵的次數比之從前也在慢慢減少,在他看不見、不知道的地方,妹山萊為什又漂亮了?
她和幸村精市都會做什呢。
和對方在一起的時候,她是真的開心嗎。
跡部景吾深深的明白,明明大家都是一樣的,大家所有人在她那的待遇都不多不少。
...所以他才愈發不甘。
既然大家都一樣,憑什幸村會捷足先登。
少女懵懵懂懂單純迷離,是不是又被騙了。
即使再怎紳士又豁達,他果然還是很嫉妒。
其實,跡部景吾的態度深究起來是有些古怪的。
他既沒有表現出自己的生氣和不悅,也沒有為此疏遠少女。跡部景吾對她的態度一如從前,溫柔紳士,他也會開無傷大雅的玩笑,時不時還會板著臉訓她幾句報表做的太差。
可如果仔細去想一想,就會發現這其實是非常奇怪的一件事情。
越是這樣的正常,就越不正常。
可惜,妹山萊從來就不擅長深入思考,她的懶散個性也決定了她不會花心思去研究這些。
更因為,當她的目光已經下定決心隻看著某一個人時,她是無法再分出心神給予其他人的。
這確實非常讓人嫉妒,不是嗎。
就好比此刻,舒適華麗的學生會辦公室,紅木桌上珍貴異常的骨瓷杯,紅茶湯嫋嫋,香氣彌漫,可少女卻隻顧垂首埋頭,萊萊正苦苦思索手的信紙該寫什。
是因為打賭輸給了幸村,所以被要求寫一封情書送給他做禮物。
收情書收到手軟的少女這還是第一次被要求做這種事,萊萊感到既新鮮又莫名苦手。
寫情書...她一點都不會。
很難不懷疑是幸村同學故意在欺負她。
對呀,擅長國文和寫作的明明是幸村才對,要說情書的話......應該是幸村給萊萊寫才是。
可惡。
越想越不高興,少女悶悶地鼓起臉,又在為了這種事鬱悶不已。
跡部君正在上方幫老師批改試卷,對方辦公的時候偶爾會戴上金絲眼鏡,萊萊從前偶然撞見過一次,誇了一句好看,跡部景吾也都沒有每天戴著,不知道為什,這幾天跡部君反而戴眼鏡比從前更加頻繁了。
很突然地。
“妹山萊,過來。”
萊萊正苦苦思索該怎寫情書的腦袋一僵。
哦莫,跡部這種莫名要訓話的語氣是怎回事啊啊啊啊......?
難道我改好的計劃表他老人家又不滿意嗎。
還是說跡部君改到我的卷子了。
不論是哪一種,都讓少女想要立馬遁走。
男生常年運動,哪怕他正閑適地坐在椅子上,也能看出他的身材挺拔,線條修長又好看。
萊萊垂著頭閑情逸致地去看自己的新鞋,莫名感覺對方的眼神似乎有些炙熱。
她好像在被人克製地看著。
可等少女抬起頭茫然地去看跡部景吾時,少年的眼神恰好淡淡移開,仿佛剛剛那種感覺隻是萊萊的錯覺。
跡部景吾曲起手指揉著眉心,他的聲音有些無奈。
“你的試卷...錯誤太多了。”
“怎就寫成了這個樣子。”
嗚嗚嗚別罵了別罵了!
聽出對方語氣淡淡的嫌棄,萊萊心梗了一下,還想試圖為自己蹩腳的化學科目狡辯一下。
“我考試的時候睡著了...”
跡部景吾不置可否地點了點身旁的椅子,
“坐。”
這樣的姿態,自然是要給萊萊講題。
萊萊看了兩眼自己鋪在桌子上的漂亮信紙,有些猶豫。
是要聽枯燥乏味的化學題,還是寫難以下筆的情書呢。
果然還是後者更合她心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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