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諭隻煩惱了一陣,畢竟此事再怎苦思冥想也是無用,還得麵見了陛下,等陛下決斷。於是鬆懈下心神來,低頭看姚策把玩著手中的彎刀。
姚諭一時倒是想起自己有一樣東西還未曾贈與他,不過也不急。見他愛不釋手,於是輕聲問道:“喜歡嗎?”
姚策抬頭看了看她,小臉微紅著點頭。
姚諭摸了摸他的頭,笑道:“喜歡就好,隻是不可用它輕易傷人,知道嗎?”而後又想到早間的事情,話鋒一轉,“不過若是受到欺負可以拿來反擊。”
見他舉起彎刀,並不出鞘,隻不熟練小小地揮舞了兩下,似乎有意模仿姚諭方才的動作,見此姚諭不禁笑著道:“來,阿姊教你。”
說罷從姚策手中接過彎刀,摩梭了一下,扔開了裝飾華麗的刀鞘,道:“刀是兵器,裝飾再華麗也掩蓋不了其嗜血的本質。這柄刀用玄鐵製成,削鐵如泥,隻是你用時一定要小心,不要被傷到。”
隻見姚諭將姚策的一隻小手放在刀柄上,又用自己的手將他的小手完全包裹,她道:“記住,無論何時,刀尖都要對準敵人。”
而後帶著姚策的手揮動著,姚諭的動作不快,不似在盧爾丹麵前將刀舞得寒光閃閃,隻是教他最基礎的刺、紮、挑、抹幾個動作,但力求讓姚策感受到如何用力發力。
馬車姚家姐弟其樂融融,馬車外,負責接引與護衛的兩位大人打馬走在前頭,隻是臉上皆一臉嚴肅。
崔顯頻頻朝程虔張望,明顯是想說些什,程虔見狀,也隻得扯了扯韁繩,與崔顯離得更近一些。
隻聽他低聲道:“侯爺難道不覺得此事蹊蹺嗎?”
程虔聞言隻是回頭看他,並沒有說話。
崔顯見他此狀,接著道:“西北軍軍紀不至於如此渙散,將軍府的姚晁一家更是皇商。”
“崔大人慎言!”崔顯話未說盡便被程虔厲聲打斷。
程虔知道他後半句的意思,恰巧此事由東離遊商將消息透露出來,姚諭此人就更顯可疑,再說遠一些,盧爾丹作為下一任光王的最強競爭者,哪能輕易為人活捉。
隻要心生一絲猜疑,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複。程虔知道皇帝對將軍府的態度,不會輕易猜忌,可保不齊他人趁機擾亂朝堂。
於是程虔緩了緩又道:“質子入京並沒有不許其接見族人,此事還有待詢查。崔大人是文人,應當知道口舌之利甚於刀劍,凡事不可輕下論斷。何況此事自由陛下聖斷,還望大人慎言,不要輕易落入敵人的圈套之中。”
崔顯自知失言,連道:“是在下魯莽了。”
一路無話,一行人很快進了城。
宮城外,鴻臚寺卿也已帶人等候多時了。
見人等候,眾人都匆匆下馬見禮,雖然鴻臚寺隻是正四品官員,不掌錢財軍需,但現任鴻臚寺卿的是平江王程炳,眾人哪敢怠慢。
平江王是先帝第九子,比陛下年長,自少時好讀書,成年封王後更是在外遊曆多年,直到景州事變才匆匆回京,待新皇登基後便在封地閉門不出不問世事。
直到兩年前,平江王唯一的兒子身故,他才奉詔入京,陛下感念兄弟情誼,許其長居京中,並授予其鴻臚寺卿一職。
程虔連道:“讓王爺久等了。”
平江王倒並不在意這些,笑道:“侯爺未曾誤了時辰,也就不算本王久侯了。”
又見姚諭姐弟,道:“許久不見姚家人,你父親身體可還康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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