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破吊橋跨過雲海，鏈接著懸崖和兩側。

    “每次最多三個人，把人皮帽子戴上，不能朝下麵看。”高磨鐵囑咐道，“這是通過規則，必須牢記。”

    “不遵守會怎樣？”

    “死，很淒慘詭異的死。”高磨鐵認真道，“你或許一路走過來覺得死域也不過如此，那是因為你一直遵守著規則。但這些規則全都是用人命摸索出來的，你應該理解我的意思。”

    林洛點點頭，利索地戴上帽子，和高婉芙一起踏上吊橋。

    “喂，”他拉住高婉芙，“你不戴帽子嗎？”

    “雲海下麵的詭異打不過我。”高婉芙淡淡回答。

    三人登上吊橋，信使跟在後麵。

    “喂喂喂！”林洛急忙停步，“不是最多三個人嗎？”

    “我不算人。”信使聲音低沉僵硬。

    “行吧，一個膽子大，一個不是人，那你呢？”林洛看了看橘子，“你怎也不戴？”

    “我有特殊道具，太陽項鏈。”橘子狡黠一笑，“可以免疫影響。”

    林洛無語，轉頭走向宮殿。

    虛空宮殿下方是一片漂浮在半空的島嶼，島嶼向外延伸著許多樹木和亂石。宮殿本身則極其破敗，青灰的石牆、剝落的彩漆，無不彰顯著曆史的久遠。

    兩個高家手下推開大門，帶著三人一鬼走進大廳。大廳的吊燈是用幾十根蠟燭組成的，熊熊燃燒放出光明。

    蠟燭照亮了廳堂，這真是一間富麗堂皇的宮殿。雖然時間的痕跡無處不在，但林洛依然看得出它曾經的輝煌。

    三人沿著大廳後的廊道前進，一路上到處是分岔口。但每個分岔口都有高家手下站崗，在他們麵前大理石地板上到處是坑窪，赤紅的骷髏碎塊遍地都是。

    當高婉芙經過，這些守衛們全都恭敬地躬身行禮，讓林洛想起韓國黑幫電影黑社會老大的做派。

    最終，林洛在一處觀景台模樣的地方見到了高夔。

    高夔身披主教長袍，站在觀景台邊緣，麵前是壯闊的雲海。林洛走上前，“高先生，我來了。”

    高夔望著雲海那邊的三個月亮，淡淡道：

    “你這一生，有沒有思考過什是死亡？”

    林洛一愣，叫自己來不是靈視的嗎？怎抒發起感情來了？

    “你在說哲學嗎？”

    “不，我指的是真正深入的思考。比如，你有沒有思考過睡眠的意義？”

    林洛沉默了半晌，轉頭喊道：

    “高婉芙，你過來看看我是不是中幻術了？”

    “你沒中幻術，我也不是在開玩笑。不動腦子的人無法完成靈視，知道什人容易失敗嗎？”

    “你不說了嗎，不動腦子的。”

    “這不是抖機靈的時候。”高夔淡淡道，“靈視，就是看見自己的靈界。服用誘變劑以後你的精神會直接同靈界接觸，在其中找到自己的個人靈界，再從中回到肉身，這就是靈視儀式的整個流程。”

    “但靈界會抵抗你，會躲避你，除非你堅守它的要求。”高夔從懷中掏出一個精致的蛇膽瓶，想必這就是需要的誘發劑，“所謂的要求，就是……守則。”

    “守則？”

    “守則就是一個死域行者必須遵守的覺悟。角鬥士要明白搏殺會分生死，因此不能畏懼流血；霜繒之主要明白統禦是有代價的，一切皆是妥協；占卜家要有預知未來也接受未來的覺悟，即便那個未來並不美好。”

    “簡單，你隻有在心理解並接受了序列守則，你的靈界才會放你進去，否則你就動用不了力量。”

    高夔把蛇膽瓶交給林洛，“基本上，序列的能力特點決定了守則，但曆史上隻出現過一個美食家，其人行事極度神秘，我們根本不知道其能力是什。所以你必須自己思考美食家的守則。這也是最大的危險，你很可能一直想不通，以至於精神在靈界中迷失。”

    “失敗的概率很高，我收集材料的這幾天也看了很多秘傳，曆史上檢出美食家的人不止你一個，但成功靈視的，隻有一位。”

    “所以，想清楚。”

    林洛接過那瓶子，麵的液體有些反重力，呈現詭異的漂浮態。

    不知道序列能力，就無法推測守則？曆史上無數的前輩，都倒在這一關了？

    他意識集中，喚起係統界麵，查看美食家的能力介紹。

    【S·美食家：

    特別標注：該序列無上下位。

    使人食欲旺盛，可以消化吞下的任何事物，並吸收其為己用。

    該序列可以吞食其他序列者的超凡序列，進而掌握其序列能力。即便是相互衝突的序列，也可同時具備。】

    這會有什守則呢？

    高夔憂心忡忡，轉身離開。

    “哦，對了，為什非得在這喝？”林洛最後問道，“幹嘛跑這遠？”

    “一是為了安全，當然這也不安全了。”孟清歡代替高夔解釋道，“第二嘛……既然叫靈視儀式，它就得有個儀式。像角鬥士，這個序列在喝誘發劑之前要先擊敗三隻強大野獸，否則就沒有效果。”

    “但死域距離靈界比較近，所以不用儀式直接喝就可以。”

    林洛咂摸了半晌，“該不會是你們不知道美食家的儀式內容吧？”

    孟清歡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嗯……反正都一樣的。”

    “如果失敗會怎樣？”

    “低序列靈視失敗還好，像你這樣的，基本上就直接變成魘了。”

    林洛深吸一口氣，看了看手的瓶子。

    很顯然，高家迫不及待要他靈視，即使這樣做風險很大。要不是他有願望係統，今天多半得交代在這。

    “我完成之後，你們必須把局勢跟我說清楚，我到要看看到底有多緊急。”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孟清歡忽然道。

    “又怎了？”林洛目露凶光。

    “你得注意點時間，還有……十七個小時靈界就重啟了。”

    “知道了。”林洛拔出塞子，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