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天來,季然被六點四十的鬧鍾喚醒。
隻要是閨女上學的日子,他都會調到這個點的鬧鍾。
穿衣下樓,推開屋門,入眼一片霧茫茫。
昨夜下了一場大霧,整個村落雲遮霧繞,仿若篷萊仙境。
能見度很低。
考慮到大霧天接或送閨女去幼兒園都行車不安全,再有今天家會插秧,於是季然給園長周芳發了條微信,給閨女請了一天的假。
即使沒起霧,今天季然也不會讓閨女去上學。
原因如下: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
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現今的孩子,有幾個不是背這首詩能倒背如流?
可又有幾個孩子真正理解、體會過‘每粒糧食,皆來之不易’?
甚至於你問他們大米是從哪來的,他們會眾口一辭大聲地告訴你:從商店買來的!
對於該現象,季然不想發表什見解,這不是他應該去管、能管的事情。
他隻想讓自己的孩子,知道、理解、深刻地體會‘糧食為何來之不易’。
讓閨女全程參與到‘大米的由來’中來。
“汪汪,汪汪……”
看到季然開門,狗子從狗窩竄了出來,扭臀、搖尾、往身上竄、欲舔臉……各種殷勤狂獻。
瞅它這副尿性,季然就曉得它想幹嘛。
“等一下,給你老丈人再帶點東西,這樣才能更快地討到他的歡心。”
做為過來人的季然回屋,用袋子裝了兩斤泥鰍,做好防破損措施,給汪仔帶上。
“去吧,下午太陽落山時準點回來啊。”
交代完畢,拍了拍狗頭,汪仔亢奮地去也,眨眼消失在濃霧之中。
昨天讓它去,季然還有幾分擔心,怕肉包子打……既然狗子安全回來了,且一回來還如此興奮……季然基本上就放心了。
話說季然也想早點實現自己的幻想。
一拖多其實是其次。
關鍵是‘精靈’萌寵卡片加持下的汪仔,它和同犬種共同製造出來的後代,有它的幾分妖孽?
季然表示有點兒期待。
……
旭日東升,漸漸地驅散了濃霧。
江邊村,田壟,渠道內濁水兀自滾滾,奔流向江。
經過一天一夜的退水,田壟最低窪處的一條條田埂都露了出來。
插秧已無妨礙。
全村留守的人幾乎都上了陣,在各自的秧田扯著秧苗。
孟凱也來了,要還賭債嘛。
他婆娘有事沒來,他本想帶兩根毛來體驗,奈何大毛二毛要上學。
讀小學不同於上幼兒園,擔心兩根毛趕不上學習的進度,沒敢讓他們請假。
“哎呀,老爸我又把秧田給扯斷了。”
豆花穿著小短褲,撅著個小屁股,也在田扯著秧苗。
季然當然有教過她扯秧苗的要領,可畢竟年紀小沒經驗,哪那容易上手,一時狀況頻出。
“哎,我說豆花大侄女,扯斷的秧苗你可千萬別扔了。”孟凱一本正經地接她話茬。
“啊?”豆花疑惑地啊了一聲,“都斷了根,還能栽活呀?”
孟凱道,“栽肯定栽不活,但中午可以要你爸炒給你吃嘛。”
“秧苗能吃嗎?”被凱子叔叔忽悠過,豆花不信。
孟凱逗逼地舔著嘴,“豈止能吃,味道簡直就是美極了。”
“那好吃啊?”豆花看向她爸,她爸給了她一個眼色,她秒會意,認真地對孟凱道,“那炒給你吃好嘍,中午飯凱子叔叔你不準吃其它的菜,你就吃炒秧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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