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前期的熱血澎湃，中期的咬牙堅持，後期的行將麻木。曾為軍人的洛然，看著這一場城市保衛戰的變化，一時間無言。眼前太多的人被衝破城牆的異獸擊殺了，看著那被異獸拋入口中咬碎，被捏在手中撕碎，被置於腳下踩踏得血漿四濺的玩家們，即使明白這死亡不是真的死亡，仍然讓存活著的人們感受到了什叫恐怖。尤其是因為真實係統，未能一下子死亡的人的哀嚎，更是摧殘著其他人的心理防線。

    “我不！我不去了！”有的人被嚇傻了，一個勁的逃避著。

    “……砰——”有人一直沉默著，忽然就開槍自殺了……

    洛然閉上眼，無奈的搖了搖頭。又轉頭看了看身邊蹲坐著的筱魚，隻見她臉色慘白的盯著剛剛自殺的人的方向。洛然起身，換到她的身前蹲下，擋住了她的視線。

    戰鬥第一天，城市護衛力量損失殆盡；第二天，城破；第三天，玩家受到屠戮；第四天，也就是今天，躲藏在一個臨時休息點的玩家們，麵臨著心理上的瓦解崩潰。

    外麵的戰鬥還在繼續，異獸的吼叫聲，玩家的喊叫聲，武器打擊聲時不時向這邊考來，聽著聲音的頻繁程度，估計這要不保了。

    筱魚低下頭，將頭埋在膝蓋上，身體微微的顫抖著。洛然也不知道咋安慰她，隻好輕輕的將手放在筱魚肩上。他知道姐姐在把手放到自己肩上時心的安靜，所以也想用同樣的方式讓筱魚的內心安靜下。

    “滋滋——”耳朵時不時充斥電流聲，洛然與遊少他們，在第二天就失散了，同時城破後沒多久，語音通訊癱瘓，還開著，隻是洛然內心所抱的一點希望。

    “但是，你要想放棄，隨時都可以！”姐姐的話，不知道怎就出現在洛然腦海中。洛然用力的甩甩頭，可是想法一出現，就很難在排出去……

    “——轟——”終於還是來了，聲音響起那一刻，洛然就拿出武器，起身麵對著聲音的方向。牆倒了，砸起灰塵，還未散盡，一隻異獸出現，異獸不大，看樣子時前麵防線的人漏掉的，也不知怎就誤打誤撞跑進了洛然們所在休息點。

    雖然隻是一隻小型異獸，但是卻讓在場不少人嚇了一跳，有的人甚至被嚇到失聲，張著嘴，卻嗚嗚的說不出個所以然。洛然已來不及管其他人什情況，他也是剛退下來休息的人，眼前的異獸，同樣的雖然被洛然斬殺不少，但是現在精疲力竭，洛然也拿不定勝算。

    再難，也不能退卻啊！

    洛然一手握著匕首，一手端著槍，率先發動攻擊。異獸見洛然衝了過來，立刻張著大口咬過來……

    時間進入第六天——前期低估了異獸的數量和實力，各種物資被大量消耗，這也是後來城破後好多人無奈被異獸殺死的原因之一。到了現在，物資更是緊張。首當其衝的是戰士需要的彈藥，異能師需要的能量補給藥，然後食物和水的餘量也不足了，分配到每個人手的，少得可憐。

    “吃吧！”洛然把食物和水，放在筱魚麵前，輕輕地說道。筱魚接過食物和水，慢慢的吃了起來。洛然看著眼前這個昔日可愛活潑的女生，機械的吃著東西，尤其是看著那雙美麗的大眼睛失去了光彩，一時間，莫名的難過。可是此刻，洛然感覺說什都顯得無力。透過窗戶向外望去，仍有人努力的拖延著異獸的進攻速度，身後，就是城市的最後一道防線——能量樞紐。一旦被異獸破壞，任務也就宣告失敗了。

    看著吃完了食物後，又睡著的筱魚，洛然蹲下身，輕輕給她把外套蓋好。看著筱魚爬滿疲憊的臉，低聲的呢喃著：“有很多時候，有很多問題我都想不通。當初爸爸媽媽為甚要留到最後？姐姐又為什離家那久？為什才剛重逢，姐姐就什也不告訴我就將我投入試驗？現在也想不通……但是，現在我隻想做一件事，那就是為人們爭取希望！也是為你，爭取這個‘希望’。”語罷，洛然慢慢的起身。

    站在高塔，向下望去，任憑高處的疾風吹打著疲憊的身軀。下定決心得洛然，再次向著身後某處望了一眼……

    “來吧！怪獸！”洛然咬牙切齒地盯著眼前和人一樣高的牛頭人形怪，做了一個挑釁的手勢。

    “人類！你戰勝不了我！”牛頭人一口與外形及其不符的清脆聲音，對洛然充滿了蔑視。

    “我還沒倒下，誰贏誰輸還不知道呢！”洛然氣勢上也毫不認輸。

    “我是人工智能，計算能力遠遠超過人類，而且，我掌握著各種各樣的戰鬥技巧，你拿什贏我？”牛頭人的聲音，似乎和某個聲音很相似。

    “你沒有人所擁有精神，這，就是你的與我的差距。或許我的犧牲是無所謂的，但是，與我戰鬥的時候，你是否有空去操控其他異獸攻擊呢？”洛然兩手一攤，也用一副輕蔑的表情看著牛頭人。

    “那你就試試吧！”牛頭人也不再墨跡，率先發動了攻擊。一個閃身就出現在洛然麵前，緊接著抬腳，側踹，動作一氣成，速度之快，讓洛然隻感覺眼前似乎有什晃了一下，然後自己就被撩起來踢飛了。

    “——”巨大的衝擊力，將路邊的牆壁砸穿，洛然一時間感覺身體不是自己的一樣。

    “本來就不是自己的身體！”洛然大喝一聲，從牆上的洞衝了出去。靠近牛頭人就是一陣密集的攻擊。隻是，這一拳一腳，就彷佛是在打什軟乎乎的東西。完全感受不到力量。

    “如果你的攻擊隻是這樣，那我認為你沒有可能戰勝我。”牛頭人的聲音，簡單平靜，彷佛洛然攻擊的不是他一般。

    “這才剛開始呢！”洛然也不氣餒，繼續攻擊，試圖尋找牛頭人的弱點。

    “——”又是一次，洛然被踢飛，將所經過地方撞得亂七八糟。

    “咳咳咳……”洛然吃痛的趴在地上，渾身顫抖著。

    “不不不，這隻是數據模擬的的疼痛！站起來！”內心沉吟，洛然緩緩地站起身。一次又一次的被打退，洛然卻愈戰愈勇，通過不斷告訴自己這隻是遊戲，靠著想要為所有人爭取‘希望’的念頭，洛然再一次衝了上去……

    “偵測異獸靠近，能量樞紐保護圈升起！”人工智能得聲音再一次響徹天空，這是這一次消息，讓所有幸存者內心慢慢升起絕望。

    “聽見了吧！你一直在攻擊我，可是我的大軍已經開始進攻人類最後一道防線了。”牛頭人那冷漠的語氣，好似在告訴洛然，結局注定了。

    “真的沒希望了嗎？”洛然趴在地上，持續了一天一夜得攻擊，早已四肢麻木，加上時不時又被牛頭人打飛，無論此時內心怎告訴自己這隻是遊戲，隻是數據，也無濟於事。

    “來吧，一起看看，最後的防線是怎破的。”牛頭人蹲下身，一把托起洛然的一隻手，來到了能量樞紐的保護罩外。

    “看看吧！麵那些人臉上絕望的表情。”牛頭人托起洛然的腦袋，逼迫他看向保護罩麵的人。

    洛然費力的睜開眼睛，模糊的視線掃視著，似乎想看到什，但是看來看去，始終一片模糊，無奈的垂下頭來。牛頭人鬆開了手，洛然無力的癱軟在地。

    “一個遊戲而已，那拚幹嘛。”若有若無的聲音，傳入洛然耳中。

    洛然：“是啊！一個遊戲而已，實在不行，放棄就是了。”

    腦海某個聲音：“但是，你要是想放棄，隨時都可以！”

    腦海某個聲音：“挺好的呀！我反正已經習慣了，你剛來，可還要花時間習慣哦！”

    腦海某個聲音：“為你爭取這個‘希望’！”

    “我不信！”、“你信嗎？”、“我也不信……”、“那大家都不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