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兩天後屋子收拾停當,我重新提著行李站在家門前,竟不敢進去了,躊躇片刻,回過身在鮮有行人的舊小區麵漫無目的的閑逛。
這一片的房子都是獨棟帶院的小樓,居民大多是上個世紀就退休在這養老的爺爺奶奶。院落蓊鬱的花木交錯相映,倒是別趣橫生。小時候折花攀枝的事兒沒少幹,如今再看,花是舊時花,人已非故識。
不知怎的,繞到了一處完全陌生的地方,記憶中從前這是一所荒廢的住宅,如今卻成了“滿地翻黃銀杏葉”的世界,臘月還喧囂熱鬧的銀杏樹,便是兒時在南方,我也少見。
轉過一個小角,像燦爛的金色油畫留了一處水墨畫寫意的白,蒼黃枯死的爬山虎下端端正正立著一個姑娘,藕粉色的毛衣如冬日和煦的風,站在風眼的人微蹙著眉,一筆一畫寫得認真。
姑娘的發梢移動,我趕忙收回視線,心中暗道失禮。裝作漫不經心的再次抬眼,卻發現那姑娘正怔怔的注視著我。
我用了十年將自己縮在了一個用“體麵”堆砌起來的殼,此刻卻有些繃不住。忽而想到一句詩,從前是不解其意的:
“微微瞬間,你在一秒點穴。”
我下意識的想逃,不料她叫住了我,之後我白賺得了一個故事:一對相愛的同性情侶,一場死別,一個隻有一天記憶、永遠在等待摯愛歸家的人。
“您,和我故去的母親的模樣很像,太像了,我…能不能拜托您…去看一看她?我知道她會忘記…但是…我…”姑娘漲紅著臉,語無倫次。
我示意她不必再說,我厚著臉皮,問得了她的名字,作為答應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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