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這個月的薪水,好好收著。”
顧晨放下手中的活,顧不得擦拭機油就接過那兩張皺巴巴的票子。
2000聯邦幣,他的薪水應該是1500聯邦幣。
他疑惑的抬起頭看向麵前的男人,他叫鄭文傑,是這家機甲配件修理廠的老板。
看到顧晨的眼神,後者無所謂的笑了笑,“別奇怪,你最近的困難我也知道,我可不是瞎子!”
“拿著錢,好好活下去別死了,你這樣廉價的機修工不好找了!”
說完鄭文傑拍了拍顧晨的肩膀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別給我搞蹭得累,現在不流行這個人設了啊老板!”
看著鄭文傑的背影顧晨苦笑著吐槽了一句,顫顫巍巍的將手中的紙幣放進了貼身口袋,眼眶卻不知不覺中紅了。
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感受到的第一個溫暖,沒想到平時這個看似葛朗台的老板,卻是最關心自己的人。
顧晨是穿越者大軍中的一員,前世是一個苦逼汽修工的他本以為穿越之後就要搖身一變翻身做主人。
沒想到卻是比前世殘酷的多的現實!
這個世界,人類雖然點亮科技樹踏上了星際時代,卻還沒走出家門就在太陽係內被一種神秘的來自亞空間的外星蟲族迎頭痛擊。
長達十年的戰爭雖然最終以人類一方獲得獲勝將蟲族推回了亞空間告終,但是人類的損失卻相當慘重。
戰火燒毀了係內絕大多數生活區域,再加上之前的過度開采,整個人類控製的星際區域內已經變得貧瘠無比。
在重建之中,財閥壟斷了幾乎所有的資源,這種大環境之下,普通人的生活幾乎可以說是水深火熱。
不僅僅是經濟大衰退造成的生活日益艱難,同時還有時不時從亞空間出現的蟲族的散兵遊勇威脅生命。
再加上智能機械對普通工人的擠兌,這個世界一點都不美好!
至少對顧晨這樣的普通人來說不美好。
傍晚5點,顧晨下班回家。
這個世界的他父母雙亡,就連標配的妹妹也沒有,一人住在擁擠的隻有十二平米貧民公寓中,支付著昂貴的房租,靠著營養餐度日。
就這樣,還是托他那個未穿越前就先去見閻王的父母的福!
本來這也不算什,還沒到了活不下去的程度,然而最近的一起的亞空間蟲子入侵事件卻對他的生活造成了毀滅性的打擊。
顧晨站在鏡子前脫下了衣服,露出了毫無贅肉且顯得有些消瘦的身體,腹部裹了一層厚厚的繃帶。
他皺著眉解開繃帶,一個如同放射性蛛網般的傷口出現在肚臍眼旁邊。
傷口本身不算嚴重,在這個時代這種基礎藥品都是免費的,但是傷口卻感染了蟲子的毒素。
根據顧晨查到的資料和切身感受,這個毒素會讓他的新陳代謝速度逐漸提升,最終達到一個他無法承受的程度,他就會立刻崩裂死亡!
而且從來沒人能夠真正的從這個毒素的襲擊下幸存下來,雖然感染率不高,但隻要確定感染,就一定會逐漸邁向死亡。
一開始最顯著的變化,就是身體對營養的需求會比普通人強好幾倍。
而顧晨的營養來源幾乎全部來自於政府對窮人的基本生活物資補助中的營養膏,而僅憑這些營養膏,已經到了可以堅持的極限。
營養膏不夠吃,就要吃其他東西。
然而在這個時代,除了政府配給的基礎生活物資以外,其他任何消費品對平民來說都是異常昂貴的,而同樣高額的基本消費,又導致平民個人無法存起錢。
很顯然,顧晨那好幾年才存下的近萬塊聯邦幣根本支撐不了多久,從一周前開始,他就不得不縮減了自己一半的食物攝入。
這讓他日漸虛弱,嚴重到鄭文傑都能看出來的程度。
“瑪德,難道我就要這樣活生生餓死?”
顧晨無奈的坐到自己的床上,現在他甚至都不敢做過多的活動,明明下班前才吃了一根營養膏,現在卻又開始感到饑餓了!
不行,不能這樣坐以待斃。
他忍著幾乎可以讓人暈厥的饑餓感從床上站了起來,走到自己的工作台旁邊,打開了聚光燈。
燈光照亮了工作台上的零件,那是一條機甲引擎的傳動機構,也是機甲上最容易壞的部分。
將其修複完成就可以換取300聯邦幣的工錢。
以顧晨的速度,大約3天就能修複,平均每天賺一百元。
而一份營養膏需要25元,除去政府供應的一天五份之外,他還需要最起碼額外的12份,才能維持身體的消耗,也就是一天起碼要425元。
這還是現在的需求,當蟲毒越發的在他的身體內擴散,他的消耗量還會不斷提升。
照這樣下去,別說攢錢去治病,就連吃飯都快吃不上了!
就在這時,鐵門外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沒等顧晨去應門,一個粗獷且不耐煩的女聲傳了進來。
“顧晨!明年1-6月的房租準備一下,我隨時來收!”
說完,聲音的主人絲毫沒有給顧晨說話的機會,便踩著踢踏作響的拖鞋離開了。
這是艾瑪,這一棟公寓的房東,別聽她現在這樣似乎並不是很難說話的樣子,但實際上卻是遠近聞名的吝嗇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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