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清幽，霓虹婉轉，看街邊路人行色匆匆，花順的奶茶店剛剛送走最後一位客人，她伴著一盞暖燈記下最後一筆賬，簡單收拾了一下關燈打烊。

    就在推門的一刻，她才發現老章一直站在店外等著，腳下的一地煙頭說明來時已久。看見花順，他立刻迎上嘴角顫動了一下露出一絲不自然的微笑：“看見你一直有客人，我沒好意思進去打擾。”

    “是啊，都是女客，聊著私房話，今天怎想到要來接我了呀！”花順正在暗暗積蓄能量，她還不知如何表達白天在班主任那得來的驚嚇。

    “今天下班早，領導也出差了，玲瓏在老姚家看電視，我過來接你去他家一起吃個飯。”老章說得若無其事，好像又隱隱藏著什。花順好想痛快地抖落這層蒙上心頭的灰。

    副駕上，花順望著窗外整理措辭，老章駕車龜速前行，擁堵是城市的通病，也是所有人都會有的病。“今天去開家長會，我和玲瓏班主任聊得挺多。”花順起了頭，試探一下老章會否誠實的招供，她們班主任，你們應該挺熟的吧！”

    “嗯，現在有你了，我就省心又放心了，玲瓏的學習肯定不成問題。”老章岔開話題，一頓褒揚，“你那優秀，玲瓏說同學們都很羨慕她有這樣的媽媽。”

    “班主任說，玲瓏還有個哥哥，以前也在這個學校的，是嗎？”也許是老章一路的好話鋪墊，花順語氣盡顯溫柔，用好奇詢問代替了質問。

    老章沉默了幾秒，不置可否，“是啊，這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我都不想提。”

    “可是一個活生生的兒子，忽略不了的呀！”

    “是，但是我又能怎樣？告訴你有什用？”

    “你倒是實用至上，說說孩子現在怎樣了？你都不用管嗎？”

    “想管也管不著啊！”老章長歎一聲，摁了下汽車喇叭，“堵得慌，堵得人心慌慌。”

    “慌啥慌，老子今天不跟你算賬，就是想多了解一下。”

    “哎，”老章又短歎一聲，“那時候我剛到這兒，帶著她們母子倆一起過來的，不到一年他媽媽就不適應這的環境鬧著要回去，本來打算帶著那孩子就在XJ過的，但是他媽媽不願意，我們就起了矛盾，人家娘家勢力強，最後把孩子搶回去了。我們也離婚了。”

    “現在沒再聯係了嗎？”

    “好多年不聯係了，兒子照片都不給我看，算了，就當沒有吧！”

    “她這恨你，你當年對她做了什呀！”

    “沒什，就她娘家不同意，看不上我唄！”

    “要是玲瓏哪天她媽媽也來要孩子，怎辦？”

    “不可能，想也不要想，她媽媽沒這個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