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搖搖晃晃，鼻翼間不時傳來有些難聞的氣****在漸漸拉進，或許這就是我對故鄉深刻的映像。

    道路的盡頭便是我的故鄉。而今，這個村莊也已變得有些遲暮，如一位老人蜷縮在山腳下。

    曾經充滿人氣的村落，現也變得空蕩，唯有少數遲暮之年的老者居住。

    天氣有些陰沉，村落也顯得愈發死氣沉沉。

    鄉音早已忘卻，我用著這一路聽來、還有些不太熟悉的方言對著公交車司機說道：“師傅啊，我已經到了，前方站牌停一下車。”

    師傅聽見我這有些磕絆的方言，笑了笑，“剛回來？多聽聽鄉音就熟悉了。”

    隨著車門的關合，我也踏上了這片有些熟悉也有些陌生的地域。

    村頭的那塊石碑也已日漸消磨在風雨中，曾經鮮豔的幾個字，也已模糊不清。

    不常通行的小路上仍舊布滿了積雪，隻有歪歪扭扭的一行行腳印顯示著這稀少的行人。

    我繼續邁步前行，在一間曾經我很熟悉的院落前停了下來。

    這是我小時候最好的玩伴的家，那一年，我去了大學，而高中輟學的他，早已擔負起家庭的責任。

    庭院中在修理一些器物的身影似是有所察覺，抬頭向著門外看去。

    他看到了我的身影，有些遲疑，接著便有些不確定地問了句：“你是小段嗎？”

    我看著眼前這個麵上已經有幾分暮氣的人，笑了笑。

    “是我，臨近年關，我無事便回來了。”

    聞言，他麵上有著一絲羨慕，接著便要招呼起我進屋坐坐。

    我舉了舉手中的包袱，示意道：“我先回老屋去修整一番，等下再來看你。”

    他聞言有些恍然，起身欲要送我一番，雖才弱冠之年，但身形也有些遲暮，有著不屬於青年人的暮氣。

    “那就說好了，等下一起聊聊天。”他麵上擠出一絲笑容，手中的活計也沒有停下，眼中帶著一絲對美好未來的憧憬。

    土路盡頭路旁的一座小樓，便是我的故鄉。

    平房的大門已經打開，屋內也已收拾整齊，屋外的積雪也被掃到路旁。

    坐在土灶前的那個身影，頭發已經花白，我試探性地喊了一句，“爸爸。”

    那個身影轉頭看來，看見我時有些驚喜，接著便笑罵道：“出門一年，家鄉話也忘記了嗎。”

    聞言，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出門一年，也不太接觸家鄉話。”

    “你那屋拾掇好了，拾掇拾掇就下來吃飯，了雞。”老爹隻是打趣地罵了兩句，便轉頭去照顧土灶。

    小樓也已經陳舊，這是我十歲那年建起來的，而今我二十歲，十年風霜讓這棟小樓也變得有些遲暮。

    房間中，正在照顧花草的母親聽見我的腳步，轉頭看來，見到是我，麵色也變得驚喜。

    “你房間的那些東西，還沒有給你動呢。”這句話讓我感動起來，走上前抱住了這個不知何時已經有些瘦小的身影。

    母親麵色先是驚喜，接著高興地說道：“好了好了，你又不是小孩子了。”

    待我收拾好行李，吃過飯便向著村子唯一一家小賣鋪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