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張女士。”王警官孜孜不倦地重複著他的開場白，“非常抱歉這個時候還要對你進行問話，希望你多多諒解和配合。”

    “沒關係，我很樂意配合。”

    “我相信胡老伯的去世對你們一定是個巨大的打擊。”

    王警官悄悄觀察著張莎娜的表情。

    “其實，對我來說並不是，我跟我公公本來就沒什感情。再加上……”張莎娜到這停住了。

    “再加上什？”

    “再加上他對二姐做的事。”

    “什事。”

    “二姐她嘴角上有一個疤，她以前一直以為是自己跌到火坑燙的。而事實上，那個疤是我公公以前為了生兒子，聽算命先生的話在二姐她臉上烙的。”

    “然後這件事被你二姐知道了？”

    “對，就在我公公六十大壽的前一天”

    “是誰告訴她的？”

    “我公公。”

    “你公公？你公公自己告訴她的？為什？”

    “他喝多了酒，心血來潮，說什要解開我二姐的心結，別人攔都攔不住，我婆婆是這說的。”

    “這就是他們吵架的原因嗎？”

    “沒錯。”

    “其他人沒讓你保密嗎？”王警官笑著問。

    張莎娜與其他家庭成員截然不同的態度讓王警官覺得很有意思。

    “大家都說要保密，但其實每個人都心知肚明，這件事情早就不是秘密了，既然不是秘密，又有什保守的必要呢，與其自欺欺人還不如坦白來的爽快。”

    “你的坦率非常值得讚揚。”

    王警官接著問道：

    “他們一共吵了幾次架呢，都吵了些什？”

    “他們午飯吵了一次，晚飯吵了一次，淩晨三點又吵了一次。午飯那次他們在二樓房間，樓上的人都聽不到，也沒人敢問。”

    “晚飯那次，二姐說得比較多，主要就是罵她老爹落後、蠢、不得好死什的，都是些罵人的話。我公公嘛，就主要說二姐忘恩負義、不懂事理什的，還說要改什遺囑。”

    “等等，遺囑？你公公說要改遺囑？”

    “是的，全家人都聽到了。”

    “噢，這樣啊，請繼續。”

    “淩晨三點那次，聲音很大，雖然我住在三樓，但還是被吵醒了，至於吵架內容嘛，估計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你為什這肯定時間是淩晨三點呢。”

    張莎娜想了一下，說道：

    “因為我公公沒有自己直接約我二姐，而是讓我老公轉告二姐淩晨三點到雜物間談話，當時我在旁邊，我大姐也在。我大姐那張嘴是大家都知道的，所以我懷疑整棟樓的人現在都知道淩晨三點我公公和二姐在雜物間吵過架了。

    “原來是這樣。”

    王警官接著說：

    “你能大體描述一下你在這這兩天的行動軌跡嗎？”

    “基本上就是在幹家務，昨天早上到這以後我就開始做飯，十二點開始吃午飯，馬上開飯的時候我聽見二姐和我公公在二樓吵架，事實上大家都聽到了，因為所有人都開始沉默。過了兩分鍾以後他們走了進來，臉色都很難看。”

    “午飯吃得很快，吃過午飯以後我回房間睡了一個多小時，大概兩點半的時候醒過來。接著準備晚飯，因為是我公公六十大壽，所以菜準備得很多。”

    “大概六點半我們開始吃晚飯，吃到一半二姐和我公公又開始吵架。吵完以後他們就出去了，剩下我和其他幾個人，我們聊了會天。”

    “我感覺有點累，就回房間休息了，當時應該是晚上七點半，十點的的時候我出來喊胡亞力和胡楠楠回房間睡覺，我和他們睡一間。”

    “第二天我特地起的很早，因為有很多家務要做，我先拖了地，然後開始洗碗，這個時候我兒子從二樓衝上來，告訴我們我公公死在了棺材。”

    “於是我趕忙跑下樓去，但鄧海洋在雜物間門口守著，前麵人又多，我遠遠地看了一眼就回去了。”

    “回去幹什？”

    “接著洗我的碗。”張莎娜麵無表情地說。

    “你似乎不是很驚訝？”

    “不，我一點也不驚訝。”

    看了看王警官的眼睛，張莎娜接著說：

    “甚至可以說，我早就知道會發生這種事，他們兩個都太衝動了，有時候隻要一句話不對勁就會吵起來，更何況是……”

    “等等，你剛才說的‘他們兩個’，指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