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力風暴係統的部署比粒子流解析係統多花了不少時間。

    附近沒有現成可用的黑洞，本來可以從別處搬運，但其參數不會太理想，執行官不得不重新建造。

    用於實驗的人造黑洞比宇宙間常見的小很多，但當它的影像出現在通訊台上時，那巨大的身影還是讓人感到了一陣壓迫感。

    而作為引力平衡，在玻璃球的另一端，擺放了另一個相同的黑洞。所有的實驗器材和相關的東西，都放置在兩個黑洞之間的引力平衡線上。環形艦也在這條線上。

    元首此時明白為什要環形艦遠離它一光年。這種體量的黑洞，如果稍有不慎就會被吸進去。

    “為什還要放幾顆大行星在旁邊？”元首問。

    “方便觀察引力風暴的效果。如果連行星都無法撼動，那恐怕就什也掃不出來。”執行官檢查著係統參數，不僅僅是確保實驗效果，更是為了確保所有實驗人員的安全，尤其是環形艦。

    不同於粒子流解析武器的安靜，引力風暴的效果十分顯眼。

    幾個測試行星的表麵在係統開啟後，便像幹裂的核桃皮一樣，被一塊塊地生剝了下來，飛向了兩邊的黑洞。

    由於測試行星的質量極大，它們不至於被黑洞快速吞噬，但在整個實驗中，它們的軀體將會在引力的作用下分崩離析，最終歸於黑洞而成為其一部分。為了避免測試行星過快的被拆散，執行官特地令AI搜尋了數萬種材料，才最終選擇了一種堅固的材料構築行星本體，它們能夠最大限度地承受引力的破壞。

    但那是在風暴啟動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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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為什要想用這種方式呢？”元首問。

    “粒子流解析了那久都沒有結果，這讓我很疑惑。我想這個玻璃球的結構一定是動態無序的。能夠維持這種結構的關鍵，一定在於其內部的某些存在。我想將他們拖出來看看。”

    “你懷疑那麵有生命？”

    “或許吧。”

    “如果有，那會是什？”

    執行官搖了搖頭：“得要看到後才知道。”

    元首不再說話，隻是走到通訊台前觀看。

    秘書長給兩人各遞了一杯茶。執行官拿過來深吸了一口氣。

    “嗯，很香。”他說著，輕輕地喝了一口。

    “你可以更小口一些，這些茶要細細品，它們可是最名貴的品種之一，曾經是人類貿易很重要的一部分。”秘書長說。

    “也是星際貿易的一部分。”執行官說，“我萬萬沒想到，那些有機物的外星人，居然有不少也對這種香中帶苦的飲料感興趣。近一千年來，這是利潤最高的農產品，沒有之一。財富就像流水一樣，盡歸人類世界。”

    “其實沒有這些茶葉，我們在其它領域的貿易也是同樣。”秘書長麵對著通訊台上空的那兩個黑洞，“我們就像黑洞一樣，將周圍所有一切的財富盡收為己有。”

    “這就是我們現在經濟現狀嗎？我對經濟一向不太關心。”執行官說。

    “但我需要關心。這些年來我組織的每一次會議，都免不了經濟問題的議題。”

    “問題？如果真像你所說，我看不出有什問題。不是挺好的嗎？”

    秘書長笑了笑：“當然不會那樂觀。我們目前的經濟體係是以人類世界為中心，其他文明世界為附屬。我們和他們是不太對等的貿易關係。我們占主導地位，出口很多商品給他們，但從他們那卻所獲不多。沒辦法，一切經濟本就是圍繞著人來轉，有機體的人類實在不需要太多種類的商品。巨大的貿易順差已持續了不知道多少年。其他文明糟糕的財政赤字令他們不堪重負，甚至於人類世界需要定期免費贈送給他們一些資金才行。”

    “這樣，他們的命運才會被我們牢牢掌握。”元首在一旁說。

    秘書長看了一眼元首，回過頭繼續對執行官說：“元首是傾向於更強硬的態度，這沒辦法，他是軍人出身。但我們不能總以高壓和戰爭的方式對待其他文明。經濟貿易是維持文明間非戰爭關係的重要措施。貿易最重要的是平衡，而我們現在的這種狀態顯然是在失衡。最近幾千年以來，不少其他文明已經開始建立各自之間的小貿易線，用於維持他們之間的平衡。久而久之，我想目前這種現狀遲早會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