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小瑾站起身來，搖搖頭，說沒有。

    兩個人並肩朝著校外走去的時候，薑小瑾把她揣在兜的手又拿了出來。

    李律言裝作沒看見，能感受到對方愛意的時候，牽手是喜悅，現在感受不到愛意的時候，牽不牽手已經沒有了意義。他現在隻覺得，薑小瑾隻是因為過意不去來安慰他，更像是一種施舍，君子不食嗟來之食，李律言不要。

    薑小瑾放在外麵的手略覺尷尬，不自然地扭動了幾下手腕，又重新揣回了兜。

    兩人並肩走著，隔著超過五十厘米的距離。李律言沒說話，薑小瑾也沒有。

    兩個人沉默著，走著。

    還是薑小瑾先開口了，隨口問道:“你吃了嗎？吃了什呀？”

    “牛肉麵，前麵的那家。”李律言說，似乎是為了說明自己真的吃了。又加了一句，“這邊的牛肉麵真神奇，問我吃不吃辣，我還沒回答，他已經一勺辣椒油放進去了。”說謊要加細節，這是看多了懸疑小說的後遺症，不過這是昨天晚上的事，他拿到今天來說了。

    接著他吐槽著老板好黑，牛肉隻有很少很少一點，努力裝作讓自己看起來很正常的樣子。

    薑小瑾很配合的當著捧哏的角色。

    說完，李律言沒說話了，雙方都沉默了下來。

    “其實你不必為了安慰我而強迫自己的。”李律言開口了。

    “沒有啊，我是真心的。”薑小瑾說著，又伸出了左手，對著他示意了一下。

    李律言沒法裝作看不到了，猶豫了一秒，還是牽住了她。

    薑小瑾露出了笑容，說:“你沒看出來我今晚很開心嗎？”

    “沒有。”李律言很不給麵子的回答道。

    “我開心的時候話很多的，就像現在這樣。”

    “是嗎？”李律言不置可否。

    “對啊……”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很開心，她開始敘說著各種事情，家的事，學校的事，自己的事……

    這一晚上，幾乎都是薑小瑾在說話，李律言安靜的走著，聽著，偶爾會附和一下。

    他太絕望了，即使牽著薑小瑾的手已經沒有了任何感覺，即使腿腳已經開始隱隱作痛，他也害怕重新回到那個絕望的深淵，就算隻是一場夢，也讓這個夢久一點吧，他想。

    時間慢慢的流逝著，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他們繞著她的學校，從南門走到北門，又從北門繞回南門。在北門的時候，薑小瑾說，“好像這也可以回去了。”李律言沒說話，隻是手下意識的緊了一下。

    她又說，“我們往回走吧。”這一刻，李律言隻覺得對方笑的有點像個狐狸，錯覺吧。

    “你明天回去嗎？”

    “對。”

    “好舍不得啊。”

    李律言沉默，不想去思考她這句話的真假，可能心底就認為是假的吧，從語氣上，從之前分手時她所說的話，她應該，想讓自己早點回去才對。

    走累了，兩個人在一個長椅上坐了一會，隔著半個身位的距離。

    一路上都幾乎是薑小瑾在跟他說話，李律言有些過意不去，問她，“累嗎？”

    她說還好。

    這時對麵路過兩個男生，對著他們做了一個加油的動作，李律言隻聽見後麵三個字，奧利給。

    “這是對我們說的嗎？”李律言回頭看看，好像沒有其他人了。

    “是的，好像遇到社牛了。”薑小瑾笑。

    “他說的啥啊。”

    “好像是幸福奧利給吧？”

    “你好了嗎？”她又問。

    “好了。”沉默了一會，李律言才回答，當然沒好，他覺得應該不可能好了。

    “嘿嘿…我陪你這久了，你要是再說沒好，那我真哭了。”薑小瑾說。

    終於到了學校門口了，薑小瑾說:“會不會遇到同學呀。”她試圖抽出手來，李律言沒放，她也就放棄了。

    她好像準備分別了，可時間還才二十二點二十分，李律言就像有了依賴的孩子，舍不得放開，於是薑小瑾隻好帶他走進了校園。

    薑小瑾不知道在想些什，朝著四周看了一下，帶他在一個人工湖旁的長椅上坐下了。她的心情應該也挺無奈吧，李律言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