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陽似火,灼蝕大地,似乎要把一切都燃燒起來,連平日精力旺盛的蟬,此刻也隻是慵懶的叫著。
午飯過後,困意上湧,我拎了張竹床,放在樹蔭下,想睡個午覺解解乏。
清風徐徐吹來,雖然夾雜著火熱的味道,但還是把我吹醉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朦朧睜眼,發覺天已經微暗了。
“嗯?不對!”我心悚然一驚。
我記得我是光背短褲,此時竟莫名換成了麻布衣褲,而且我是站著而不是躺著。
我遊目四顧,周圍空無一人,隻有數不清的參天大樹,每一棵都枝繁葉茂,遮天蔽日。
離我不遠有一條小溪,碧溪蛇行,穿林而過,把這無名之地襯托得寂靜柔美。但此時我腦袋一片混沌,無心去欣賞這鮮見的奇景,隻是跌跌撞撞的向前走去。
忽然,一陣風聲從我背後響起,似乎有什東西朝我飛來。我本能轉身去接,陡覺入手的是一件“龐然大物”,但感觸卻相當溫軟。
那“東西”極重,強大的衝擊力迫使我連連卻步,每退一步地上便留下寸許深的鞋印,印邊齊整,猶如刀切。
我奮力穩住身形,怔怔的望著那排鞋印,心駭浪滔天,自己似乎身懷武藝,而且看樣子頗為高深。
我且驚且喜,低頭去看懷中的“龐然大物”,更讓我吃了一驚。
那“龐然大物”竟然是一名美貌女子,修眉聯娟,丹唇外朗,青絲如墨,粉麵若花,嬌軀一襲絳紫流風裙,腳踏一雙淩波拾翠履,一個絕頂的美人胚子。
女子悠悠醒轉過來,睜開雙眸,眼波流轉,更讓我酥了半邊身。
然而,當女子發現被我抱在懷時,本來微紅的臉,遽然變得緋紅,掙紮著跳到地上,反手把我推將開來。
我被女子的美貌驚呆了,怔怔的被推得後退了幾步。女子剛剛站定,搖搖晃晃又要跌倒,我急忙伸手幫她穩住身形。
女子稍稍遲疑,深看我一眼,然後被我攙扶著挪到一棵樹旁,靠著樹幹緩緩滑坐下來。
她輕歎一聲,隨後伸手脫下繡鞋,褪去羅襪,我定睛看去,不由倒吸冷氣。
難怪她身形不穩,原來她的右腳腳踝處竟然受了重傷,傷口潰爛不堪,甚至有些化膿。
我盯著傷口,心念電轉,思量著治傷的方法,一個神效藥方莫名躍入腦海:七草化瘀膏。
我跟女子說明情況,隨後把她攙到小溪邊,讓她用溪水清洗下傷口,安頓好後,我便去尋找所謂的七草。
樹林百草蔥蘢,想必有我尋找的“七草”,而且我現在身懷武藝,尋找“七草”更是如虎添翼。
我潛運玄功,周流全身,忽地探出右腳,斜跨東南,施展“趕蟾步”,同時右手揮灑如電,使出“捕風手”,正可謂是“出如蒼鷹撲兔,收似金燕回巢”,頗為神異。
樹林隻剩下一條淡淡的虛影,形如鬼魅,捷勝靈貓。大約半炷香的時間“七草”便湊齊了。
回到溪邊,天已經完全暗下來了,我生起篝火,火焰熊熊,把周圍照的通亮。
我把“七草”置入火中,燒成灰燼,晾涼後放入左手,接著右手成爪,湧出一股暗勁,將溪水卷入掌心,隨後雙掌一合,連動數下,再用內勁蒸幹多餘水分,“七草化瘀膏”便成了。
我仔細把藥膏塗抹在女子的傷口上,她銀牙細咬,美目噙淚,但卻強忍著不吭一聲。
“疼嗎?”我有些心疼,認為一個女子不該遭受這般苦楚。
“剛才很痛,現在好多了,謝謝你救了我,你快走吧,要不然黃羽會殺了你的。”她聲音清脆,如珠落玉盤,雖然有些顫抖,但我知道絕不是害怕所致。
“無礙!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況且你還受了傷,我要留下來保護你。如果黃羽來了,我自有辦法與他周旋。”我依然在給她的傷口上藥,頭也不抬的回絕了她,雖然不知黃羽是誰,但我對自己有信心。
聽完我的話,女子一陣沉默。我有些詫異,抬頭望她,隻見她直直地看著我,眼底泛出我一生中從未見過的眼神,我心弦微顫,剛要去細細品味這非常眼神的韻味,卻不料背後半空傳來一聲爆喝:“賤人,終於找到你了!”
我聞言轉身,隻見一男子飛身而來,他身著黃衣,蠶眉鷹目,邪氣逼人,手提著一柄短小莫名的兵器。
“這人便是她所說的黃羽了。”我心中暗道。
黃羽悠然落地,穩如磐石。他臉色陰鷙,一雙惡目死死盯著我們兩人,似乎要把我們吞入肚中。
忽然,兩片敗葉從黃羽身然飄落,他右肘微曲,雙指連動,彈出兩縷指風,敗葉受指風所逼,呼嘯著向我馳來,急如飛箭。
我冷笑兩聲,並不驚慌,右掌探出,忽的拍向火堆,兩道細焰從火堆中分出,快似閃電,奔向敗葉。
“哧哧”兩聲,葉焰相撞,燃成一團,未幾便成灰燼,微風輕拂,四散飄落。
黃羽見狀,麵色陡沉,微有怒意,隨後長嘯一聲,彈身而起,右手成爪,向我身後的女子抓去。
我赫然一驚,猱身縱躍,舉掌相抗。“”的一聲,爪掌相接,勁氣四散。
我右臂一陣酥麻,連退數步。黃羽也被震得倒翻而出。
“哪來的野小子,敢壞大爺的好事!”黃羽兩番出手均遭挫敗,不僅惱羞成怒,厲聲向我喝問。
“我是誰並不重要。”我淡然一笑,前跨一步,“她是我的朋友,你要殺她,得先過我這一關。”
“哼,憑你這三腳貓功夫,也敢在本大爺麵前逞能,真是蚍蜉撼樹,不自量力。也罷,能死在我的‘藏蜂錘’之下,對你來說也算莫大的榮幸。”黃羽猛揮手中怪異兵器,“嗖嗖嗖”幾聲,竟然飛出漫天細如牛毛的鋼針。
“哈哈。”黃羽放肆狂笑,“就讓你見識見識黃大爺‘天雨血蜂針’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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