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辴皭 本章:第二十二章

    荊兒回憶半天,好像是有這回事,但她拒不承認自己認錯,又問道:“那你幹嘛女扮男裝?還學男人的聲音說話?”

    這個話問得真是不合時宜,觸碰到了阿白的痛楚。川長流能明白她此刻心情定然跌落穀底,上前一步,道:“此時你剛脫離險境,且別忙著敘舊,有什話,先離開這再說。”

    二人這才放手。阿白用帕子抹去荊兒臉上淚痕,愧然道:“都是我不好,沒思慮周全。招搖山距多情鎮千迢迢,我應當親自護送你去的,也不至於你受這多苦。怎樣,他們有沒有為難你?”也不等荊兒回答,隨即瞪了川長流一眼:“荊兒能有今天,都是拜你所賜。”

    川長流連忙走到荊兒麵前,一揖到地,誠心道:“真是對不住,此事都是因我所起,以至累得你受此波折,此番我在此給姑娘賠罪。”

    荊兒也沒有要怪他的意思,搖頭道:“話雖這說,但你也不用這客氣。本來是蜀山的人無禮在先,一上來便殺了我的迎親隊,況且從前金曾中過蜀山的暗算,我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就算沒有你,我也會去找蜀山的晦氣,隻管我學藝不精。”她忽然想起一事,麵上又起怒色:“不過,你那個穿腸毒藥的計謀可高明得很啊,害我擔驚受怕了這久。”

    川長流老臉漲得通紅:“這個……咳咳,隻是權宜之計,你別見怪,哈哈……”當時情況緊迫,他無可奈何,隻得隨意用顆補藥騙她,以此要挾,果真有點厚顏無恥卑鄙下流的意思,記得彼時他還說這“毒藥”三天就會發作,如今三天早就過去了,還沒發作,她當然已看出破綻。

    阿白完全不知道這回事,奇道:“什毒藥?你中毒了嗎?清黎竟逼你服毒!”說著就要給荊兒把脈。

    荊兒連忙搖頭:“沒有,他倒沒有逼我服毒,隻是抓了我之後,為了拿到那個玉璽,對我拷打了一陣,現在已經沒事了。”

    他們隻管在這邊望聞問切,關懷備至,那邊一直被冷落的楊高峰受不了了,大聲道:“喂喂,你們別隻關心她呀,我也被嚴刑拷打了,怎沒人來問問我?”

    阿白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無視。川長流忙過去慰問,拍他肩頭:“好兄弟,那受苦了,來來來,兄弟獎勵你一個熱情的擁抱。”說著張開雙臂,撲了上去。楊高峰嚇了一跳,驚恐萬狀,以為撞見了什怪物,連忙躲開:“啊別別別,不必如此,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咱們是好兄弟嘛,為你吃點苦我不介意的,摟摟抱抱的就用不著了。”

    川長流哈哈大笑,問道:“怎樣?有沒有受傷?”

    楊高峰苦笑搖頭:“一些皮外傷而已,無關緊要,死不了。”說是這說,但他臉上還是憤憤不平:“這老東西一直問我要玉璽,老子又不是皇帝,哪來的玉璽給他?他不信,就拿鞭子抽我。老子現在非加倍奉還不可!”說著擼起袖子,要去尋清黎的晦氣,報仇雪恨,哪知他一轉身,愣住:“咦?人呢?”

    眾人不約而同都吃一驚,一齊回頭,卻哪還有清黎的蹤跡?原來方才四人大喜若狂,隻顧著說話問候,沒留意清黎的動作,他竟趁機逃走了。

    荊兒道:“快追,不能讓他跑了!我要抓住他大卸八塊!”

    川長流胸有成竹的道:“放心,不用急,他跑不了。”正說著,就聽外麵轟然一聲巨響,估計是清黎逃出去後,被弱水城主攔截,雙方已經動起手來。

    四人連忙出了甬道,走出廟外。他們雖步快捷,但是城主的動作更快,片刻之間已將清黎拿下,用捆仙繩五花大綁。清黎身不由主,卻還能說話,破口大罵:“快放開我,多管閑事的臭丫頭!”

    城主無動於衷,徑直迎到川長流麵前,望了望荊兒,又望了望阿白與楊高峰,見他們都站在一起i,知道是友非敵,問道:“嗯,這幾位是……?”

    川長流隨口敷衍:“都是我的朋友。”

    城主點頭,隨即朝清黎一指:“那此人該當如何處置?”

    楊高峰首先發言:“那當然是處死,不過要先痛加折磨,讓他吃盡苦頭再死。”說著緩步走到清黎身旁,見他還在罵罵咧咧,明明已是階下之囚,卻沒半點驚懼畏縮之意,看得出來是條硬漢子,楊高峰嘿嘿詭笑,一腳踹在他腰間。就聽清黎慘嚎一聲,整個人騰空而起,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摔出數丈開外。

    “你先前那般折辱老子,今這回可真是峰回路轉了,今日不將你打得筋骨折斷,難消我心頭之恨!”說著手打足踢,劈頭蓋臉的就往清黎身上招呼。他適才在甬道之中走路都困難,需川長流攙扶,如今報仇雪恨,身上卻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氣,暢快淋漓。

    川長流摸著下巴琢磨:“就是此人血洗了天盡之巔,屠我同門,殺我恩師,還放火燒山,不能讓他死得太便宜了,得想出一個令他後悔莫及的死法。”他覺得自己這個想法真是惡毒,隨即想到師傅慘死的畫麵,覺得比起自己,清黎更加罪大惡極。

    他往阿白身上瞟,想到了她的阿鼻烈火。

    這種痛苦他是親身經曆過的,他覺得世上應該再沒別的死法比這個更痛苦了。

    阿白明白了他的意思,攤開左手,掌心出現一團幽深詭秘的紫藍火焰。她將之遞到他麵前。

    川長流慢慢接過,道了聲:“多謝。”隨即緩步走到清黎身旁。

    楊高峰此時已毆得心滿意足,一見阿鼻烈火,嚇了一跳,臉色煞白,遠遠避開:“這是什東西?”分明隻是一團鬼火,沒什特別之處,可他隻望了一眼,便覺心驚膽戰,仿佛連三魂七魄都受了灼燒。

    清黎見到那火,也是目露恐懼之色。他此時給楊高峰拳打腳踢一陣,已不成人樣,手腳具折,一張臉也扭曲得變了形,灰頭土臉,說不出的難看可惡。

    川長流將阿鼻烈火丟在他身上,這原本隻是一簇火苗,一碰到他衣裳,立即燃起熊熊大火,暮色蒼茫之中,唯見火舌亂舞,流光溢彩,夾雜著清黎殺豬一般的尖叫,詭異無比。

    趁著清黎尚存一息,川長流道:“你這一路,對我窮追不舍,還滅我天盡之巔滿門,這便是你要付出的代價。”此種人作惡多端,落到這個下場,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就算死得再慘也無法化作厲鬼,到了地府之中,還要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他抬頭望天。

    天盡之巔的仇,他總算是報了。雖說他入門沒幾天,可終極算是如今天盡之巔的唯一傳人。師傅與眾同門在天之靈,也能欣慰了。

    一直等到清黎被燒得魂飛魄散,眾人這才離去。那阿鼻烈火非同凡響,其威力隨心所欲。川長流有意讓清黎死得慘不可言,並沒有立即就將他燒死,而是先焚盡血肉,再慢慢侵入三魂七魄,直燃了大半個時辰,才徹底將之除去。最後清黎灰飛煙滅,連渣滓都沒剩下半分。

    荊兒不想在弱水城多耽,她忙著去見金,他們二人之間還有一場未完成的婚禮,如今還算不上是名正言順的夫妻。

    阿白取消她:“金這會兒正忙著爭奪魔尊妖王之位,哪有閑暇與你再成一次親?隻怕就算你見到他人,他也未必會為了你舍得九五至尊的位置。”

    荊兒呸了一聲:“你就知道消遣我。我這幾天雖受困於人,可我也知他為我大鬧蜀山,險些連命都丟了,可見得在他心中,我的分量比那魔尊之位要緊得多。”說著麵紅耳赤,滿麵嬌羞,卻又心花怒放,不亦樂乎。

    阿白也斂了笑意,歎道:“是啊,他確實待你很好,可以為你舍命。唉,你真是好福氣。”

    她眼有豔羨之色,荊兒看得分明,牽著她手笑道:“放心好了,我雖嫁了人,也不會忘記你待我的種種好處,等金當上魔尊,我便讓他搜羅各地的傑出人物,然後為你挑選一位最合心意的夫君,你意下如何?”

    阿白聽得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意下覺得完全沒必要,你還是趕快去為你丈夫喊助威罷,如今魔界中不乏英雄人物,金他未必能奪魁。”

    荊兒卻對自己相中的丈夫信心滿滿,意氣風發,昂首挺胸的道:“哼,當今魔道,有哪個妖精鬼怪能同金相提並論?等著瞧好了,此番爭雄,必定是金居首,十拿九穩!”

    可說歸說,她還是十分擔憂金如今的情形,心頭分外思念,搖著阿白的手臂央求:“好姊姊,你便陪我去招搖山一趟,萬一金當真碰上勁敵,我們也可相助一臂之力。”

    阿白道:“他目下是在爭魔道至尊的寶座,這個位置眾妖無不是覬覦已久,肯定個個都全力以赴。比武鬥法最講究公平,金若不能單打獨鬥力壓群雄,又怎能拿得下至尊之位?倘若他失利之時,你橫加插手,到時候弄成群毆,勢必一塌糊塗。這個忙你幫不了他,隻得靠他自己。”

    荊兒被她一駁,哪肯服氣?強詞奪理道:“阿白你也忒小瞧金了,他根本用不著任何人幫忙,我隻不過是說說而已。”

    阿白似笑非笑:“那好,那我們就在城主府等他的好消息,等他一舉奪冠,我們再去給他道喜。”

    荊兒甩脫她的手,跳了起來:“好吧,你不去,那我自個兒去。”說著轉身就走。

    阿白連忙拉住,無奈道:“好吧,我與你同去。”末了感慨一句:“真是女大不中留,有了心上人便隻顧著心上人,誰的話也不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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