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辴皭 本章:第二十三章

    川長流琢磨著要不要去扶一把,思忖須臾,覺得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雖聽她言道,從前與自己頗有淵源,可這些事情他一概忘了,也不知真偽如何。以後最好是大家形同陌路,誰也別來招惹誰。

    他還想躲遠一點,以免給明姬看到了再生枝節。剛轉身踏出一步,身後傳來一聲:“站住。”正是明姬的聲音。

    川長流隻好轉回來,滿麵堆歡:“姑娘你好。”

    明姬凶神惡煞的過來:“我好?你也看到了我這幅形容,能好到哪去?”

    川長流勸道:“事已至此,就不必糾結這個了,魔王之位不見得是什好東西,不要也罷。”

    明姬挑眉:“我便是想當魔王,像你從前那樣威風八麵,叫誰也不敢再得罪我。”

    川長流無奈攤手:“可你當不成了。”

    明姬聞言,先是臉色黯然,可下一刻便是冷笑:“如果你沒逃走,肯聽從我的話,好好修煉心法,然後將修為傳我,我今日豈有敗北之理?好,我當不成魔王,也不用活了,就來拉你給我陪葬!”說著就準備動手。

    可她方才經曆一場苦戰,早已心力交瘁,此時就是一隻小精小怪也能將她推倒,哪還有什力氣?剛抬起手臂,複又軟軟垂落,人也差點摔倒,幸虧川長流於心不忍,拉了她一把,拉完歎道:“哪有那嚴重,當不成魔王就尋死覓活的?我現在也不是魔王,不照樣活得好好的?”

    明姬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別讓我再見到你!”說完搖搖晃晃的下了雲端,消失不見。

    川長流望著她背影遠去,也不知說什好,唯有歎息。

    鬥法總算到了最後一場。

    也是最神妙搶眼、激動人心的一場。金勝出之後,與荊兒敘舊了片刻,隨即回到自己陣營中調息真元,恢複力氣。介陰果然也並未趁人之危,出來與他笑問幾句,耐心的等著,很有君子風度。

    川長流之前與這人交過一次手,知道此人了得,反觀金的狀況,卻見他盤膝而坐,雙目緊閉,額間揮汗如雨,正自用功,但似乎有點不對勁。

    一般行功調息,都是越調越順,越行越暢,但金此刻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了,時而青紫,時而慘白,時而青白交替,五花八門,正是誤入歧途的跡象。

    阿白見狀大驚:“不好,他走火入魔了。”

    荊兒焦急萬分,不知如何是好:“怎會這樣?那現在怎辦?他會不會有危險?”

    阿白蹙眉:“他應當是靈力損耗過多,卻又強行運功,身體支持不住,調息時出了岔子,大家快將真氣傳給你們主人,助他渡過難關。”

    金手下的眾妖應了一聲,將手掌抵在金後心,真氣源源不斷的送入他體內。得了眾妖相助,金臉色略有緩和,性命應當無恙。可是他靈力枯竭嚴重,非一時半會兒能夠康複,而且一旦走火,必受內傷,就算恢複,修為也將大打折扣,他接下來還有一場鬥法,對手養精蓄銳已久,以他目下這個狀況,定然無法全力以赴,最後的結果肯定是輸多贏少。

    遠處介陰發現了這邊有所異樣,緩緩靠近,問道:“兄?你沒事吧?”一眼就望見金走火入魔的情妝,吃了一驚,關心道:“怎會如此?”他臉色似乎關懷備至,也不知是故作偽裝還是真心實意。

    荊兒擋在他前麵不令其接近此時正當要緊關頭的金,冷聲道:“多謝大人關心,我家夫君一切安好,此時正在休息,不方便見客,你請回。”

    介陰笑道:“夫人不必多心,我知道兄調息有變,隻是來略效一把微勞,別無他意。”說著從兜掏出一隻瓷瓶,遞了給她:“這是一枚冰心順氣丹,在下昨日用高價置來,服用之後,能夠消除心火,立即就可恢複五成修為,行功事半功倍。我之前用過一枚,還剩這最後一枚,希望能助兄脫離險境。”

    荊兒卻不肯接:“這珍貴的靈丹妙藥,我怎能無端收授,大人你還是留著自己用吧,你的好意我們都心領了。”

    介陰不以為意:“我與兄也算過命的交情,他如今有難,我怎能袖手旁觀?這丹丸我已服過,留之無用,兄正需要它來脫離險境。此丹越早服用效果越佳,倘若遲了,未必有用,你還是拿去喂他服下。”說著將順氣丹塞入荊兒手中,告辭離開。

    阿白將瓶子拿過來揭開塞子,放到鼻下去嗅,道:“確實是順氣歸元的靈丹,不是毒藥。”

    另一個小妖道:“是啊,之前介陰與主人動手時,看到有人在服用這個藥,效果顯著,他便天價買了兩枚,大家都看到的。”

    荊兒點頭:“原來他真的是一番好意,是我小人之心了,那就快讓金吃了罷。”

    阿白卻搖頭:“不行,雖然這確實是不可多得的靈丹妙藥,但介陰未必會這好心,保不準麵有什詭計。金此時已無性命之憂,未免節外生枝,還是讓他自己調息恢複。”

    荊兒愁容滿麵:“可是金已然受傷,又走火入魔,短時間內很難恢複,如今隻剩最後一輪鬥法了,難道要與眾妖商量,推遲個十天半月嗎?”

    此時金麾下的嘍囉們為助他療養,真氣盡皆耗得差不多了,個個麵如土色,後繼無力,紛紛癱軟在地,各自運功。而金雖臉色如常,但傷勢並無太大好轉。

    阿白瞥了介陰的陣營一眼,暗罵:“這廝果真陰險。”

    川長流也明白了她的意思,點頭表示讚同:“我也這覺得,此人工於心計,分明是故意為之。”

    荊兒似乎沒反應過來,奇道:“你們在說什?不是說這個藥沒有問題嗎?他怎陰險了?”

    阿白與川長流互望一眼,心照不宣。

    他們都已明白,介陰聽聞金走火,特地在大庭廣眾之下將冰心順氣丸送來,根本沒安什好心。

    比試之初,眾妖曾製定了規則,為公平起見,每鬥一場,雙方便要休息一段時間,以便恢複體力,但最多也僅限兩個時辰,否則一直拖下去,不知要比到何年何月。

    金走火這個事,除了己方眾人,隻有眼尖的介陰有所察覺,外人一無所知,但方才許多妖魔都親眼目睹,介陰將冰心順氣丹送了過來,即使將實情公之於眾,那也說不過去,因為按理說有這種靈丹妙藥相輔,就算是走火入魔,兩個時辰也足以恢複,他們現在根本沒有理由推遲。

    介陰敢在眾目睽睽之下送出冰心順氣丹,心中多半已料定金不敢輕易服用,那如此一來,他便無法在兩個時辰之內恢複如初,倘若強行下場,必敗無疑;若不下場,就等於放棄。隻因此時在眾妖看來,他服了靈丹,早已無恙,還有什道理不肯下場?除非是自愧不如人家修為深厚,心悅誠服。介陰果真是好手段。

    荊兒聽罷,跺腳怒罵,可是目下金明麵上與介陰尚未與介陰撕破臉,聽也不好當場發作,連罵都罵不痛快,真是鬱悶。

    川長流瞅了瞅她手中的瓷瓶,計上心來:“要不便讓金將這冰心順氣丹吃了?”

    荊兒先是一愣,隨即怒道:“這是介陰給的,萬一有毒怎辦?”

    川長流笑道:“有毒正好,大家都親眼看到,這出自介陰之手,倘若金中毒,不正好可以推脫?到時候咱們也有理由找介陰興師問罪了,屆時誰都知道他用這種卑劣行徑戕害金,可見其人品不行,這種人要是坐是魔尊之位,人人自危,誰還會擁戴他?倘若無毒,那自然最好。”

    荊兒仍然:“話是不錯,可萬一這麵放的是了不得的劇毒,無藥可解那種,金吃了不免一命嗚呼,不能冒這個風險。”

    川長流本要說欲成大事者,必定要破釜沉舟孤注一擲,但轉念又想,什東西能比命要緊?要是換做自己,寧願不要魔尊之位,也不能拿小命去賭,便住了口不說。

    阿白卻在那邊閉目沉思,要想一個萬全之策來解決眼前的困境。川長流環顧四周,見眾妖三五成群,在堵最後誰能一舉奪魁,也不知是什緣故,貌似介陰的呼聲很高,大家都不太看好金。他本來也想湊過去下一注,忽聽身後金的聲音說道:“把冰心順氣丹拿過來。”

    荊兒一怔:“你要吃嗎?”

    金點頭。荊兒大驚失色,連忙退後一步:“不行!”

    川長流回過頭來,之見金右手一召,裝著冰心順氣丹的瓷瓶便從荊兒手中飛出,落到金掌心。他倒出一枚深紫色的藥丸,二話不說就丟進口中。荊兒要待攔住,為時已晚,隻嚇得花容失色,語無倫次。

    “你知道那是什東西嗎?隨隨便便就吃了,萬一麵摻了鶴頂紅呢?你死不足惜,卻留我一個人在世上怎辦?你是想讓我守活寡嗎……”匪夷所思。

    金將她擁入懷中,柔聲安慰,聲稱自己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

    阿白上前一步:“你未免大莽撞了。”

    金肅然道:“前怕狼後怕虎的,能成什大事,我向來便有鴻鵠之誌,區區一個介陰怎難得倒我?哼,不管有毒無毒,這魔尊之位遲早非我莫屬。”看來他也是執念太深,對這個位置誌在必得。阿白無話可說。

    金雖說的漂亮,可他一吃下那冰心順氣丹,驀地胸腔一痛,跟著哇的一聲,吐出大口血來。荊兒見狀,霎時呆若木雞,呆完木完尖叫一聲,捧起金慘白的臉,手足無措。

    阿白眼睛一眯,抓起金手臂,將二指放在他腕上,凝神把脈。

    川長流問道:“果然中毒了嗎?”低頭去望那攤落在雲間的血,隻見血跡殷紅,不像是中毒的模樣。

    阿白搖頭:“沒有中毒,隻是傷勢更加嚴重了。”

    本來金方才得麾下眾人相助,已恢複了七成法力,可目下身上卻僅剩一成,而且五髒六腑皆受重傷。適才金走火,致使髒腑破裂,可是調息了這許久,已然有愈合的跡象,現在卻反而越裂越深,別說十天半月,就是一年半載也未必能養得好。

    荊兒趴在金身上哭得梨花帶雨,渾然沒了主意。阿白卻怒不可遏,飛身躍到介陰帳前,冷聲道:“很好,你的手段高明得很,我佩服你。”

    介陰優哉遊哉的緩步而出,雙手負在背後,裝模作樣:“你說什?我怎聽不明白?兄傷勢可好些了?”

    阿白挑眉:“你以為用這種手段就能當上魔尊嗎?別癡心妄想,兩個時辰還沒到,我們且走著瞧。”說著轉身回來。

    川長流鬆了口氣,道:“我還以為你要同他大打出手。”

    阿白道:“我是想要動手,將他的五髒六腑也給打爛,到時候再讓他與金公公平平的比試,誰也別占誰的便宜。”

    川長流又開始緊張了:“那你怎沒動手就回來了?”

    阿白泄氣道:“他法力高強,縱是金完好無損也未必能穩操勝券,我又怎是他的對手?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川長流問金:“你麾下還有什能打的人沒有?”

    此時金已沒再吐血,穩住了心神,搖頭道:“我麾下的人也沒一個能接得住介陰一招半式的,怎,你是想用車輪戰術,去消耗介陰的力氣?”

    荊兒聞言,兩眼放光,可這束光還沒亮多久,川長流接下來的話便將之掐滅了。

    “既然無人可用,那這個辦法也行不通。”

    阿白忽然問道:“怎行不通?剛才你與明姬說什來著?單打獨鬥沒人勝得過介陰,那集所有人之力呢?”

    川長流本來沒聽懂她是什意思,想起明姬之言,這才煥然大悟,喜道:“不錯,此法可行!”

    荊兒與金一臉莫名,異口同聲的問:“什辦法?”


>>章節報錯<<

如果您喜歡,請把《最繁一海錦花》,方便以後閱讀最繁一海錦花第二十三章後的更新連載!
如果你對最繁一海錦花第二十三章並對最繁一海錦花章節有什建議或者評論,請後台發信息給管理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