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生活模式維持了一個月。

    陳於飛漸漸不再哭著入眠，她漸漸相信老爸可能真的是愛自己的、也許以後在這個家也能過上正常生活的時候，蛾子又開始作了。

    這天晚上，陳於飛寫完作業、看完電視劇，已經安排好自己上床躺下，老爸突然回到了家。

    此時，老媽還沒下班，陳於飛領銜主演的大戲才剛開幕，老爸一把把她從被窩撈了出來。

    “走，跟爸爸去唱歌。”陳嶽抓起衣服給她穿。

    “被老媽發現我十點還沒睡會被她打死的。”陳於飛有點驚恐。

    “怕什，有你爸。”陳嶽很豪邁。

    陳於飛有點興奮，感覺要跟老爸進行一場精彩的冒險！

    她迅速穿好鞋子，跟著老爸出門，上了一輛小汽車。

    “哇！爸爸，小汽車，我坐小汽車了！”陳於飛非常興奮。

    “還不快謝謝叔叔，叔叔特意開著桑塔納來接你的！”陳嶽指著駕駛座上的一位中年男子說道。

    “謝謝叔叔！”陳於飛乖巧地表達感謝。

    “誒，不要那客氣！”駕駛座上的中年男子叼著煙，含糊不清地說道。

    “飛飛還記得《東方之珠》的歌詞嗎？我們晚上剛練習過。”陳嶽笑著問。

    “記得的。”陳於飛點點頭，兩眼放光。

    “那再跟爸爸唱一遍。”陳嶽說道。

    父女倆你一段我一段地唱了起來。

    還未唱完，小汽車已經開到一個會所門口，陳於飛拽著爸爸的手，穿過閃著彩燈的昏暗舞池，走進一個包廂。

    還沒到門口已經聽見麵的劃拳聲。

    門一打開，爸爸帶著陳於飛出現在包廂門口，屋的男男女女突然仿佛中獎一樣大喊起來。

    爸爸紅光滿麵，迎著朋友們的歡呼，帶陳於飛挨個跟他們打招呼。

    走完一圈，陳於飛沒有看到媽媽，就問陳嶽：“媽媽呢？媽媽沒來嗎？”

    她看到阿姨和叔叔一對兒一對兒的，以為媽媽也應該會來，跟爸爸一對兒。

    “你媽上班呢，有爸爸在啊。”陳嶽說道。

    旁邊一個穿著緊身亮片裙的阿姨笑著拉過陳於飛，道：“今天晚上啊，我們都是你的媽媽！”

    她說完，一群人哄堂大笑起來。

    陳嶽的嘴角抽了一下，看起來像笑，又像被蚊子咬了。

    那個開車的叔叔見狀“誒”了一聲，說道：“小孩子在呢，說話注意著點。”

    陳嶽訕笑著道：“沒事沒事，玩笑罷了。她還小，聽不懂的。”

    陳於飛乖巧地沒再就“誰是媽媽”這個話題繼續說下去。

    她笑著看著那個阿姨，心中卻實實在在地吐槽了起來：“想當我媽？你撒泡尿照照自己吧！我媽天天送我上學、接我回家，天天為我洗衣服、削鉛筆，你為我做了什就想當我媽？你也配？”

    她看著老爸的背影，咕噥了一句：“隻有我媽和我爸能在一起。”

    “來來來，大家都靜一靜，靜一靜。”陳嶽拿著話筒站在包廂的屏幕前。

    “陳某不才，感謝兄弟們這些年的抬愛，在此，我想攜小女為各位演唱一首《東方之珠》，以表感謝。”

    人群再次爆發出一陣歡呼。有人塞了個話筒給陳於飛。

    “飛飛，我們每天都在家一起唱這首歌對不對？”爸爸拿著話筒蹲下來，慈愛地問陳於飛。

    她舉著話筒點點頭。

    “那我們一起唱給叔叔阿姨聽吧！”

    陳於飛再次點點頭。

    爸爸站了起來，音樂隨之響起。

    “小河彎彎向南流

    流到香江去看一看……”

    父女倆一段一段地唱下去，時而對視、時而展臂麵向觀眾，底下的人抽著煙、敬著酒，時不常還鼓兩下掌。

    待到最後一個音符落下，包廂又響起震天的喝彩。

    爸爸高興地抱起了陳於飛。

    有人遞過來兩個杯子，大喊著：“太精彩！太精彩！來來來，我們大家一起敬陳哥父女！”

    “這杯子是酒吧？別給孩子喝酒吧。”一個聲音說道。

    “沒事沒事，少點，小孩子也該見見世麵。”陳嶽說著，讓陳於飛把自己杯子的酒都倒到他杯子，然後又往陳於飛杯子倒回淺淺一層。

    陳於飛也很興奮，她從沒喝過酒，很好奇。

    “來來來，我們共同舉杯，感恩相遇，幹杯！”陳嶽一手抱著陳於飛，一手舉起杯子。

    大家把杯子碰到一起，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然後對著一飲而盡。

    陳於飛也學著大人的樣子一飲而盡……

    然後差點沒吐出來……

    “這什玩意！好難喝！”陳於飛吐著舌頭，感覺再喝一口這又苦又澀的東西就能上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