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個時候,任鴻琛也看清了現在的現實,任喬安根本就不想給任何人活路,尤其是當年趕她出門的大伯。
任喬安並不那愛她的媽媽,或許是因為她死的太及時,所以任喬安也不像恨任鴻琛那樣恨她。
但也僅此而已,無愛無恨,若她活著,任喬安今天可能就是多一個仇人。
“任鴻琛你自己覺得可不可笑?你謝謝你的哥哥曾經照顧我,所以人家坐在家享受你的福利,他兒子從小錦衣玉食,十四歲會泡妞,穿高奢開豪車,親女兒在外麵打工,為了一個小時八塊錢的工資,被客人拿湯從頭上潑下來!”
她想起以前,極致的痛苦下就是極致的癲狂,甚至連親爸爸都不叫了,直呼他的名諱。
“你敢說你沒有一點點懷疑?!你隻是不在乎我罷了,那你為什當初不讓我和姚叔叔走?!為什要把我留下當孤兒?!”
“到底是你恨我,還是我恨你?!”
“我告訴你,他是你哥哥,你願意給他錢,但他想拿我的錢,我就讓他家破人亡!”任鴻雁已經是那個年齡,職務侵占不一定會給他判刑,但她不會讓他好過。
死了自己兒子一家,任鴻雁還有私生子,這件事她沒完。
“我給他兩百塊錢,已經是我對他這個長輩的尊重!”任喬安失態隻是一瞬間,她收回情緒,冷笑著問:“我明確告訴你,我沒有良心,我也沒有親人,我下地獄之前,我也要送所有對不起我的人先下去探路!”
她早已經活在地獄,根本不在乎是在人間還是地底。
“我真的不知道……”任鴻琛現在才清楚,當年他哥哥帶走任喬安的真相,他說大嫂見到喬安一個人,怕她想媽媽害怕,所以把她接過去住幾天。
他自知失職,並沒有阻攔,甚至常常給大哥家送一些好東西,謝謝他們照顧自己的女兒。
可是原來,他們連女兒的衣服都搶去了,任鴻琛看著地上黑色的破爛衣服,還能想起妻子在世的時候,曾說過小女孩兒不要穿顏色太深沉的衣服,這樣影響孩子的心理成長。
這一套黑色衣服,真的影響了喬安的成長。
這段時間,隨著國內風言風語的暴漲,他也了解了喬安以前的事,他原來並不隻是忽略女兒的成長,他還間接的虐待她。
“你不用跟我討論這個問題,所有指控我都承認,傷害我的人我也不會聽解釋,就算是錯,我也恨他一輩子,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才痛快。”任喬安懶得聽他虛偽的愧疚,問:“你隻說,今天來找我想做什?”
“我……”
任鴻琛一時失語,胸口開始陣痛,分不清是不是真正的痛,他想起扔在他大嫂麵前的紅色塑料袋,它和任喬安的袋子完美重合:“那你想怎報複我?你也想對我還治其人之身?”
錢和股份他早就給她了,他已經沒有什可以失去了。
“您真是聰明,不愧是我父親,我們果然父女連心。”任喬安誇獎了一句:“我知道您想拿剩下的股份威脅我,但是父親你教過我的,上談判桌籌碼一定要充足。”
“……?”任鴻琛迷惑,那百分之十的股份,算一算市值,幾百億還不夠充足?
“我可以放過你哥哥和嫂子,我還可以把你哥哥的私生子接回來,繼承你任家的香火,我甚至能讓你嫂子接受這幾個孩子,到時候享受天倫之樂。”任喬安不再掩飾自己的意圖:“隻要你把剩下的股份給我。”
這不算是個等價交換,任鴻琛本身就是個自私的人,任鴻雁這個兄弟情也不深,在她推測的任鴻琛,應該不會同意。
隻是,任喬安沒想到任鴻琛會這爽快,直接答應:“我把股份給你,這件事就這算了,任家……我不想你為輕舟樹敵太多,他需要兄弟姐妹。”
這是個荒誕的借口,主要是為了讓彼此好看,任喬安不再趕盡殺絕。
他本來也想把家業傳給她,給她或者給任輕舟都一樣,反正他們是母子,現在這樣也算是殊途同歸,順便救了他哥哥的劫難,任鴻琛不算輸家。
但是任喬安顯然不想讓他這樣妥協,這種反向的“得償所願”,根本達不到任喬安的目的,立刻笑著阻止他:“爸爸,你別著急,我的話還沒說完呢。”
也就是說,任喬安的籌碼還有其他。
“醫院的建築圖已經出來了,這一片區的植物都會被移走,這棵樹也保不住了。”她笑的人畜無害,指著頭頂的樹問:“那現在,您要保您的兄長,還是要保這棵樹?”
二選一,這是任鴻琛最喜歡的遊戲,現在任喬安和他玩。
“你敢!它是你媽媽!”這一選項刺痛了任鴻琛的底線,令他怒急攻心,甚至忍不住咳嗽起來:“你居然連你媽媽都要害?!她可沒有對不起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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