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我們不入——”
很可惜的是,這次幕僚的話還未徹底說完,就被副將給硬生生拽住了,壓低了聲音道。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我們還是盡快入城吧。”
就他們現在的處境,正經的直接領導不可靠,更是被皇帝召回京城了。
就剩他們這些殘兵餘部人數還比不上城中將士們數量的幾分之幾。
不管從哪個方麵來看都比不過左相的人手,那他們唯一的選擇就隻有入城這一項了。
至於入城之後又當如何,那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見到他們願意入城了,左相也沒有含糊,招呼著人手一直盯著他們,為的就是要看他們的這次的投誠究竟是為了什。
卻說右相為了早點得到皇帝的封賞,一路上急行軍,原本該一日多的行程,他硬是壓縮到了一日不到。
早就在半路上埋伏著的章明自然沒有錯過他回京的場景。
“大人,右相的車馬就在前方,我們現在可要跟上?”
章明觀察了一下實際情況,還是搖了搖頭。
“這是平坦開闊的大路,我們要是貿然跟上必定會引得右相懷疑。”
“大家兵分兩路,一路抄最近的道路去埋伏著等待右相。”
“一路隨我在此處再等些時候再行跟上。”
為了避免出現更丟右相的情況,兵分兩路分頭行動比較妥當。
不管再怎說,從右相就要踏進京城的這一刻起,他們就必須要確保自己處在一個高度緊張的環境中。
誰也不知道右相回京之後又會跟自己的勢力用什樣到底方式采用什樣的聯係。
“對了,速速派人去稟報陛下,右相即將入城,還請陛下傳好聖旨。”
在關鍵時候,狗皇帝要是突然掉鏈子,那他們跟蹤右相的活動也必將引起懷疑。
不過他們離京城的距離並不算遠,前去通報消息的人很快就去到了狗皇帝麵前。
“陛下,右相現在離城門尚有二十,應該很快就能入城。”
聽到這個消息的皇帝有些吃驚,但轉念一想自己承諾要封賞右相的聖旨,瞬間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竅。
“右相既然要入城了,那就去傳朕旨意:朕以為右相領軍有方,朕心甚慰,特賜右相宮中留宿!”
狗皇帝的確是知道該如何去拿捏右相的心理。
就比如現在,接到聖旨的右相臉笑得格外燦爛,再三跟前來傳旨的太監確認。
“陛下當真是要讓本官去宮中留宿?”
“當真。”
那傳旨太監也是個極會察言觀色之人,“右相大人盡管放心就是,眼下陛下的口諭應當已經人盡皆知了。”
其實右相心中得意的來源很簡單。
從古至今,外臣不得留宿在後宮之中,隻有少數深得皇帝信任的臣子能獲得在宮中留宿之權。
現在狗皇帝恩準他在宮中留宿,無疑是將自己對右相的寵信公然展現在朝臣之前。
左相遠在封地接管事務,身為右相的自己就是這朝堂之上絕對的領袖。
右相一下子想了許多,連帶著對狗皇帝突然下的這個口諭的原因都不曾細想。
“還請公公先一步回宮告訴陛下,本官這就命人加快回京速度,會盡早進宮。”
“右相大人放心,雜家一定把話帶到。”
在原定的計劃,給右相挖的坑是順利完成了。
還真別說,右相果然加快的速度,在傳旨太監回宮之後沒多久也到了。
“臣參見陛下。”
同樣的場景,同樣的話,從前的狗皇帝看右相是怎看怎順眼。
但現在的狗皇帝看他隻覺得自己的心中湧著濃濃的厭惡。
自己當初到底是怎眼瞎提拔了這個欺君罔上的東西啊!
他的表現太過明顯了,錦瀾都看了出來。
“陛下,右相大人一路疾馳回京,想必也是累極了吧。”
“不如臣妾幫大人安排一處宮殿先行歇下吧?”
話聽起來沒什問題,但錦瀾一直悄悄地對狗皇帝眨著眼睛。
狗皇帝一下子反應過來了,“瀾兒真是貼心,那就按你說的來辦吧。”
“右相大人,本宮看離禦書房不遠的翠屏軒剛好空置,你不如暫且就在那歇下吧。”
右相一聽,眸中閃爍著激動的光彩,對著錦瀾就行了個大禮。
“臣謝過貴妃娘娘體諒。”
翠屏軒,是離禦書房最近的宮殿之一,也是曆來天子近臣留宿的地方。
貴妃如此安排,讓他如何能不激動呢?
但他沒有注意到的是,錦瀾與狗皇帝悄悄交換了個眼神。
她很清楚地從狗皇帝的眸中看見了對右相的厭惡與不耐煩。
她知道,狗皇帝是一刻也不想看見右相的存在了。
作為一個善解人意的“好”貴妃,她當然要肩負起將話挑明的重任了。
“右相,時候也不早了,你趕來京城也實屬疲乏,先下去休息吧,等到明日陛下再為你封賞。”
而右相全然失去了判斷能力,麵上掛著喜悅,相信了她的這套說辭,“是,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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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阿茶在接到狗皇帝的聖旨之後的確開始行軍了不假,但她還悄悄留了個心眼。
原本馬車一日多的時辰,到了她這硬是被拖到了足足三日。
“為何朕的聖旨都已經發出去那多日了,神女大人為何還未歸京?”
阿茶遲遲沒有回京,最著急的不是別人,正是狗皇帝。
這幾日他的身子越來越虛了,他急需阿茶前來為他施展新的神力。
眼看著他如此急切,錦瀾在他沒注意到的地方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真不是她說,就狗皇帝這樣的帝王,大興早晚要玩完。
不過心的吐槽再多,她還是應該適當寬慰一下。
“陛下,您多慮了吧。”
“封地才遭了洪水,神女大人又跟百姓一起再受洪水影響最大地方,想必她就算接收到了聖旨,因著路途偏遠,馬車不便通行等各種原因,這才稍微再耽誤了些時日。”
狗皇帝心中的疑慮勉強消散了一些。
“但為什沒人給朕通傳這件事呢?”
居然還想要有人時時通傳?
錦瀾又是一陣無語。
狗皇帝就是極為典型的對自己沒數,一點都不清楚自己的實際情況。
開什玩笑啊,下麵的人是不想給狗皇帝通傳嗎?
那分明是不敢來冒著隨時被砍頭的風險來通傳這種消息啊。
“陛下,好事多磨,神女大人回京是為了給您施展新的神力,也能算是好事一樁。”
“您多等些時日,說不定效果就更好了。”
狗皇帝被她哄得龍顏大悅。
“瀾兒,還是你最懂朕心。”
如果可以的話,錦瀾很想把狗皇帝的這句誇讚當做是顛公發言。
但她的想法很快就被打斷了。
“陛下,神女大人已經快入城了,您看……”
底下通傳的人這就已經傳上話了。
“神女大人回來了?”
“對,的確是神女大人回京了。”
狗皇帝的胸口隨著情緒的激動起起伏伏。
錦瀾將他的這些反應看在眼,主動提議道:“陛下,不如您帶著臣妾一同去迎接神女大人吧。”
“神女大人臨時接管起封地的事務,還將封地打理得井井有條,怎說都會是大功一件,我們更是應該表示出對神女大人的尊重。”
錦瀾這番話乍一聽是有點荒謬,但是架不住狗皇帝已經上頭了。
“對!朕就是應該給神女大人最盛大的歡迎儀式!”
“朕要召集文武百官一同去城門迎接神女大人!”
此話一出,錦瀾直接怔住了。
啊?
狗皇帝這是瘋了吧,在這種事情上強迫文武百官去迎接阿茶,那簡直不亞於將自己的發瘋實錄公之於眾。
更不要說阿茶的馬車已經快到了啊,這種時候又是召集文武百官,鬼知道要耽誤多少時間。
要是一般人早就停在想想算了還是不去實施的步驟上,但狗皇帝不走尋常路,偏偏在這個時候要付諸實踐。
但這話可不是她敢說的。
“陛下,神女大人已經快進到城中了,我們要是再不出發,隻怕……”
話點到為止,狗皇帝的麵色已經愈發陰沉了,手腳的動作也是更加麻利。
當然了,他還是沒放棄召集文武百官這個想法,著手就派人去辦了。
再看看阿茶呢。
她也不過是才到城門處,還未將簾子掀開,就已經聽到了一浪高過一浪的高呼。
“恭迎神女大人回京!”
“恭迎神女大人回京——”
她嘴角默默一抽,飛快地放下了簾子。
狗皇帝還真會整活啊,這讓她簡直不要太社死了。
可她的擔憂還沒維持多久,狗皇帝就上前走到了她的馬車之外。
“神女大人,你離京多日,朕感念你在封地關照百姓,特意與文武百官一同迎接你。”
話說得是挺好聽的,但她還是沒弄明白狗皇帝的真實目的。
許是她的疑惑太明顯了,與她還沒什交流的錦瀾一下子看穿了她的想法。
“陛下,神女大人舟車勞頓,不如您先將神女大人迎到宮中去稍作休息吧。”
很明顯,錦瀾的這話既說到狗皇帝的心坎上去了,也暗示了阿茶狗皇帝是準備搞事情。
“神女大人,朕以為瀾兒說得不無道理,不知你可願先隨朕入宮休息?。”
想讓她入宮?
阿茶用腳指頭都能想到狗皇帝心沒安大什好主意。
但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自己怎能錯過這個折磨狗皇帝的機會呢。
“好啊。”她專門掀開了簾子,直勾勾地看著狗皇帝,“本尊勞累了許久,正好去宮中休息一陣,然後再將有些話告訴陛下。”
她要是沒記錯的話,現在右相應該也在宮中住……不,應該是變相軟禁了好幾天了吧。
她還是很好奇狗皇帝具體要如何懲治右相。
所以就這樣她就被狗皇帝迎到了宮中。
不過說好的休息一陣就變成了她在宮中與等候多時的長公主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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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茶同誌,你可算是回來了。”
見到她的一瞬間,長公主就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我發現我還是更適合與你在一起並肩戰鬥,就你去封地這些時日我在京中單打獨鬥可差點沒將我忙得腳不沾地了。”
阿茶莞爾一笑。
“長公主同誌,那我還要對你說一句恭喜了。”
長公主的眼神滿是疑惑,“此話怎講?”
“你順利領略到了同誌之間互幫互助的真諦,自然是要恭喜一番的。”
她這一通誇,倒是讓長公主羞紅了臉,嗔怪道:“就你嘴貧。”
“好好好,我不嘴貧了。”阿茶的笑容立馬收斂住了,將話題移到了右相身上,“狗皇帝是準備如何處置右相?”
聽她這樣問,長公主也嚴肅了起來。
“因為右相欺君罔上的事情,這次狗皇帝應該是徹底厭棄了他,已經派人查明了右相的勢力範圍,準備趁他在宮中的時候派章明將他們一網打盡。”
“將右相的勢力一網打盡?”
阿茶在腦海細細思考了一下這件事的可行性,還是覺得他們似乎遺漏了什。
“狗皇帝是如何能夠調查清楚右相具體的勢力範圍呢?”
要是她沒猜錯的話,狗皇帝怕是連右相與敵國勾結的事情都沒查出來吧。
不然狗皇帝也不會是現在這個反應了。
既然那樣的話,又何談能將右相的勢力範圍一網打盡呢。
她的話一下子點醒了長公主。
“也對啊,這件事全程都是狗皇帝自己派人手去調查的,我們都沒有插手,隻是聽見狗皇帝說查清了右相的勢力範圍,準備對右相下手。”
阿茶眉心緊緊皺在一起。
“那我們就難辦了。”
“右相現在就在宮中,狗皇帝隨時有可能動手,但要是不能一網打盡反而會打草驚蛇,引起更大的動亂。”
“我擔心大興的內亂有可能提前。”
“所以我們得想個法子再拖延一些時候。”
她的意思長公主馬上就明白了。
“你是想等到楚星白順利在燕國坐穩了皇位再對右相下手嗎?”
阿茶點點頭。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有法子讓狗皇帝暫時控製住情緒先不對右相下手。”
法子?
長公主微微一挑眉,就接上了她的話。
“法子其實有,但是我們要是現在實施,未免太過冒險。”
長公主心中那點擔憂阿茶怎會不知,但她現在更關心的是具體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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