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房子……我的車子……”
“我包養的大學生……”
“一切都完了。”
海子在椅子上癱坐了很久,麵前手機蘇白明明還在直播,
可足足一個多小時過去了,
海子卻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蘇白明確兩百萬都不賣的時候,他連再往上報價的心思都沒有了。
反正都是賣房賣車,沒區別了。
這個叫蘇白的主播,明顯是真正的內行,她肯定已經確定知道雞心碗的價格了。
他再騷擾下去,
別說低價買回來,被人看破急切,加一倍價都有可能。
沒意義了。
不如老老實實地賣房,還錢。
“去聚寶閣。”
海子如喪考妣地對助手說道。
他整個人都是恍惚的,
等了好幾分鍾,他才反應過來助理沒有去麻溜地開車過來,反而在邊上摩擦著雙手,欲言又止的模樣。
“有屁要放?”
海子心中已經有不祥的預感,還是繃著架子不倒地問道。
助手囁嚅地說:“海哥,咱們這不是要散夥了嗎?要不你先幫我把這個月的工資結一下。”
海子臉都黑了,怒道:“你以為我不行了是吧?還這個月工資結一下?”
“我呸,我讓你盯著那個姓蘇的,你跟我怎說的?”
“說她就是個騙子,哪有可能那容易撿漏,一看就是假的,還說她那些粉絲都是棒槌。”
“沃日,我看你才像是棒槌,呸,不對,是攪屎棍,是屎橛子。”
助手被噴得一臉唾沫,屬於00後的反骨一下子就戳出來了,一巴掌拍開海子的手,反過來指著海子的鼻子罵道:
“叫你一聲海哥,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哥啊。”
“我又不懂,還不都是你教的,整天看不起這個,看不上那個,我踏馬真信了好不好。
天天賺錢出名的是你,幹活的都是我,還要被你罵得跟狗一樣,老子不伺候了。”
“還有,蘇白買走古玩,是你安排的不好,關我屁事啊。”
“工資拿來,再賠償我三個月,不然我就上網上曝光你。”
“你房子也沒了,賬號再廢了,你喝西北風去吧。”
海子的臉色從黑到紅,再到白,最後嘴唇都顫抖了起來。
半個小時後,
他助理沒了,車子也沒了。
海子的車過戶給了助理,正好抵了工資和賠償金。
00後助理翻身當主人,死死捏住了他的死穴,沒辦法隻好認栽。
人說得對。
現在他除了一個還沒有死絕的賬號外,真的什都沒有了。
“我一定能東山再起的。”
“我一定有辦法的。”
海子給自己鼓著勁兒,去到了他租借雞心碗的聚寶閣。
嗯,打車去的。
“林老板……”
剛一進門,海子腰就先彎了三分,衝著聚寶閣的林老板賠笑。
天知道大幾個小時前,
還是這間聚寶閣,還是這個林老板,還是這隻海子……
當時他可是氣洶洶過來質問,大有一言不合就砸店的架勢。
哪像現在,就差躺砧板上,求人下刀輕一點的卑微模樣。
“雞心碗找回來了嗎?”
林老板站起來,快步走了過來。
海子搖頭,說道:“林老板,我來是想跟您商量一下,那個賠償金……”
林老板“啪”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用勁之大,震得桌上的紫銅香爐一陣晃動,飄出來的青煙都不直溜了。
“誰跟你說什賠償,我問你雞心碗。”
“雞心碗呢?!”
“去找回來啊!”
海子今天第二次被噴得滿臉唾沫。
他伸手抹了抹,沒有上次氣憤,有點麻木了都。
他腰再彎了三分,堆著笑臉想要解釋,什被蘇白買走了,實在買不回來,咱們還是商量一下賠償,一分不少沒關係,給我緩點時間我好把房子賣合理價格,不賤賣就行。
海子這次來的底線,就這低,不賤賣房子,有個幾天緩衝能賣出合理價格,
這樣省下來的錢,至少能讓他繼續直播下去,保留一點翻身的希望。
到口的,懇求的話就要出口了,海子忽然心中一動,腰杆抬起了幾分,試探地問道:
“林老板,雞心碗是你答應了要賣給別人的?”
林老板正在氣頭上,沒有過腦子就噴了回去:“不然呢,跟你鬧呢,老子訂金都收了,你知道買家是誰嗎?
他的路子對老子有多重要嗎?”
“甘霖娘……”
林老板氣得老家話都冒出來了。
海子腰杆徹底挺直了,臉上甚至還帶出了幾分笑意:
“原來不止是訂金的事啊。”
“我說呢,林老板家大業大的,不至於為了一點訂金就著急上火的。”
“買家很有人脈,林老板想交好交好,拓展下生意?”
林老板登時語塞,拿手點了點海子,不吭聲了。
他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把香爐挪回自家麵前,嗅著帶有龍腦的合香,借著那股清涼勁兒,壓住一肚子火。
這時候,林老板已經反應過來,剛剛氣急攻心,話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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