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沉,一場瓢潑大雨傾盆而下,遠山亭閣,樓宇瓦舍跟著漸漸模糊了輪廓。
戌時三刻。
京都,慶王府內。
葉景之坐在燭火下,放下書,正要吹滅蠟燭早早睡下,忽聽屋外傳來一陣淒美悲涼的曲調。
這是個女人的聲音,似遠猶近。
“嗯……嗯……嗯……,嗯……嗯……嗯……”
他剛想起身開窗,看看是誰在這樣的雨天出來走動。
此時……屋外房簷垂掛的燈籠輕輕晃動,窗紙上突然出現五個血點,形成躺臥的彎月形,朝著上頭一點點的移動,看著像外頭有個人在用指腹,貼著窗紙往上拉扯。
幾息過後,上麵赫然留下了一隻血爪印。
葉景之心頭一緊,下意識從腰間掏出一枚兩寸長的柳葉鏢,朝著血爪的位置打了出去。
可聲音沒有停,血爪印也沒有停。
五個血點又落在相臨的窗紙上,繼續向上拉扯,他又是一鏢飛出,隨之曲調戛然而止,跟著一個閃身直達門前,拉開大門衝了出去。
外頭的雨聲依然劈啪砸地,除了雨聲,院內卻像無事發生,四下去看,沒有人,也沒有埋伏。
他轉頭望向被打破的窗紙。
血?……血爪印不見了!?
那潔白如初,除了被柳葉鏢打破的紙縫,什都沒有!
他迅速折回屋子,可兩扇窗紙上,隻有一道細細的裂痕。
竟再無其它……
九月初的早上,清風徐徐,桂花飄香。
聞聲客棧一樓東側窗邊,正坐著名戴帷帽的姑娘。
她麵前木桌上擺著一杯茶,和厚厚兩摞畫像,淨白的指尖捏著毛筆,在其中一摞畫像上不停畫著叉,畫過一張就放在左手邊茶盞旁的另一摞上,然後繼續拿起下一張畫著。
“唉……都是些什啊?真是……”
她的聲音有些糯糯的清甜,剛想說浪費時間,眼前還沒打叉的畫像令她猛然頓住動作,隨後放下筆,抽出畫,站起身,其他的則丟在一旁不再理睬,跟著叫喊店小二。
“小六子,叫柳姐姐上三樓,我在那兒等她。”
說完,等小六子應了聲,才興衝衝的“咚咚咚”跑了上去,進入“貴”字二號房。
這家客棧坐落在京郊,一樓吃茶喝酒,二樓旅人歇腳,三樓據說隻能“貴”客能入。
所以,附近大小街坊們,沒人知道三樓到底是個啥樣子。
至於“貴”字,除了字麵意思,也有權貴之意。
要說聞聲客棧的外觀和內設,真當不起這個“貴”字。普普通通有些年月的木製門窗,加之連漆都未曾上的木質招牌,還隻用墨水寥寥寫了四字,如果不是字體筆鋒銳利,又不失灑脫隨性,光這塊牌子擱在外麵,定然是會被撿去當柴火燒的。
再看客棧頭,木製地板有些陳舊變形,桌桌椅椅留了些修補的痕跡,不過倒和外觀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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