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警員提前打了電話。

    醫院門口已經有醫生護士推著轉運床等在那。

    車子一停，醫生護士便十分迅速的走上前，把拉傑阿媽央拉搬下車，放到轉運床上，推著車就進了急診部。

    拉傑和兩位阿土也是迅速跟上。

    陳沐卻是沒有跟上，老老實實的走到幫忙開路的警車跟前。

    “剛才的事多謝您了！”

    同時用眼神快速打量了一下對方的臉。看到對方臉型偏瘦，皮膚較紅，是個三四十歲的中年男人後立刻把準備放向左胸前的右手放了下來，轉而伸進口袋，掏出一盒煙，並著火機一起遞了過去。

    雖然不吸煙，但是作為能打開話頭，快速拉進彼此之間距離的交際好物——煙和火機，陳沐身上都會隨時備上幾盒。

    警員正在寫字的動作停了，看了一眼，眼神重點在火機上停留了一下，笑了笑。

    “挺有心的啊！”說完，隨手接過煙，往口袋一揣。

    “行了，念在你這次是事出緊急，出發點是好的，記住，以後不能再犯了。”

    “記住了，記住了！”陳沐如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

    可能這副一看就是“單純”的大學生樣子，也可能是因為煙是價格不便宜的黑蘭州，那人也沒急著走，繼續說道。

    “我對你有印象，你是汝興村附近的那個商店老板娘的兒子吧？”

    “對。”

    “那片是我們警所的管轄範圍，聽說你承包了1000畝沙地，喏，這是我的電話號碼，你記一下，以後有什需要幫忙的，可以直接找我。”

    “我叫貢那仁澤。”

    陳沐秒懂。

    這就是以後會有來往唄！

    麵上立馬露出驚喜，連忙把電話號碼記下，同時道謝。

    目送著警車離開，陳沐沒急著去繳費，而是先把車送去了洗車店，加錢讓對方把車子內部也擦洗一下。

    然後又回到醫院，幫忙墊付了手術費，住院費等各項費用後，還沒來的及哀歎幹癟下去許多的可憐餘額，又急著趕去了手術室。

    手術室門口，拉傑正蹲在地上，把頭埋的低低的，看不到表情。

    兩位阿土則是麵色焦急，為了排解緊張，正在低聲說著話。

    “憋了這久，又是早產，小孩，唉……”

    “說的對啊，因為央拉還有不到一個月的預產期，努哈昨天還提醒，讓我不要忘了準備“旁色儀式”中要用到的青稞酒和酥油，沒想到今天就出了這事。”

    旁色儀式是藏族的誕生禮。

    他們認為，小孩出了娘胎，會帶來許多汙濁和晦氣，舉行這個儀式，就是要為孩子清除汙穢，預祝其健康成長，同時，也是祝願產婦能早日康複。

    男孩是出生後的第三天舉行，女孩是第四天舉行。

    沒聽下去，陳沐徑直走到拉傑身旁，蹲了下去。

    拉傑感到身旁有人，抬起頭，麵上的表情惶恐不安，忍不住朝著陳沐這邊擠了擠。

    他尋求安慰般的喃喃問道：“陳沐哥，阿媽，阿媽會沒事的，對吧！”

    “對！你阿媽一定會沒事的。”陳沐點了點頭，語氣肯定道。

    “給你阿爸打過電話了沒有？”

    “阿土剛才幫我打了電話，阿爸說，他會盡快趕回來的。”

    那就好！

    陳沐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