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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點半，天剛亮，世界開始熙熙攘。

    把髒手放衣角上擦擦，了把汗，散了散熱氣，他放下油膩的鏟子，坐在旁邊歇著。

    揉揉昏沉的額頭，不時打個哈欠，偶爾有個客人來便起身忙活起來，他的生意不好不壞，可以維持溫飽，但多的便也是沒有了。

    日頭越大，人流越凶，當人潮短暫退去時，已是正午時分，趁著這個間歇，草草解決了午飯，就又回來守著了。中午的太陽很大，隻有偶爾的微風和不時來訪的食客能帶來些慰藉。

    “喂，今天生意怎樣”摩托車停在攤位前，悶悶的聲音從頭套傳來。這是個老熟客，家就在附近，平時也不做飯，都是出來吃的。邊做邊說，等到他認真地寒喧完，熱騰騰的小食也做好了，備好塑料盒，用袋子給裝上，遞了出去，人家熟練地拿好，也不說了，付了錢，騎著摩托兒一溜煙地走了。他則是又坐了回去，一切如前。

    中午的生意不太行，也就聊勝於無，但他本來也沒事，玩玩手機，發個呆，看看路過的盤條靚順，倒也清閑。

    到太陽變成淡白色，炎熱空氣散發的慵懶才逐漸被稠密緊實的夜色所取代，人多了，生意也旺了，他開始馬不停蹄地忙著，人潮越發洶湧，到達了某個頂峰，就開始慢慢下降，等到街上隻剩零零散散的路人和酒瓶子的脆響時，一天的黃金時段也差不多快結束了，收拾收拾攤子，再接個兩三單，瞅著時候也晚了，便到旁邊的大排擋要了份炒飯，買了瓶飲料，配著寂靜的夜風一同吞咽了下去。

    晚飯吃得有點晚，怕合租房的大門關了，吃得也急。一路小跑回去，好歹趕上了，就是胃多少有點脹。在床上趴了會兒，緩了緩，起身冼個澡，調個早起的鬧鍾，便也是疲憊地深深睡去了。

    …不遠處的垃圾站點傳來甜腥，混合小吃街的各色香氣，有些怪異。

    但他的鼻子早就熟悉了這地兒，因此也不覺得有什不對。

    一切如後。

    2

    聖京正飄著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