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自幼長於鄉野,沒什見識,卻也知道,救命之恩,得以命相報才是。”白蘇眼含熱淚,看向滿朝文武,“敢問陛下,敢問各位大人,貴人們的報恩方式,是否同我們鄉野不同?”
“一派胡言!”
“活命之恩,難道還能因為人不同而有所不同?”
“這姑娘,怕不是要挾恩圖報吧。”
“若有活命之恩,圖報也是應該的。”
……
白蘇麵色不改,寧昭卻察覺到了什:“發生了什?”
白蘇依舊昂著頭,眼淚卻又落了下來,聲音還帶著哽咽:“貴妃娘娘此前遭受暗害被迫離宮,若非有神醫穀之學,拚死才護住腹中胎兒,如今為了陛下,不顧身子沉重不顧一路虎視眈眈,冒死回宮救駕,不論自身安危。”
“貴妃娘娘有孕了?”
“這可是陛下的第一個孩子。”
“隻是……”
“都住口!”寧昭緊緊地盯著白蘇,“說下去。”
“如今娘娘臨盆在即,太後娘娘卻以巫蠱之名將娘娘囚於宮室,連皇後娘娘都不得見。”白蘇抬起頭,聲嘶力竭道,“陛下若不滿貴妃娘娘,何苦這般折辱於她?鳳澤宮上下,隻需陛下一句話,皆能心平赴死!”
“可是奴婢,實在為娘娘、為未出世的皇子不平!”
雲予微出身於神醫穀,雖不至於有起死回生之能,但大約看個胎兒性別是沒問題的。
白蘇作為雲予微的心腹侍女,能在殿上喊出“皇子”,大約確定此胎的確是個男孩兒。
寧昭成婚之後,一直未有子嗣;特別是他登基之後,對於他一直沒有子嗣的事,滿朝上下皆是著急上火——主要是這位昌帝麵若好女,身子並不十分康健,恐怕不是長壽之相;若是他無子嗣,恐怕大綏又要陷入一場紛爭。
這下,貴妃可能產子的喜訊猝不及防傳來,滿朝之上欣喜翻湧。
“母後。”寧昭轉而看向太後,滿眼失望與傷心,“母後不喜朕,難道連朕的妻兒也不能容下嗎?”
前有寧昭為太後認子做的種種隆重之事,後有太後背刺之事,徹底將太後陷入不仁不義之地。
“陛下在說什胡話?”從白蘇一進殿太後便知道,這丫頭恐怕是衝著她來了,果然,這好丫頭沒讓她失望。
太後畢竟在宮中多年,麵上並無懼色,反而愈發失望地望著寧昭:“陛下糊塗啊!那雲予微離宮多日,誰能證明那孩子,就是皇嗣呢?!”
“若是混淆了皇室血脈,哀家日後如何去見先帝,如何要同列祖列宗交待?”
這話一出,滿朝皆是靜默。
“太後娘娘此言,何不直接拿刀逼死貴妃娘娘?”白蘇哭道。
“你這小賤蹄子!”太後怒道,“皇室血脈混淆,豈是你一個賤婢能夠擔得起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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