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來

類別:未分類 作者:孫黃 本章:歸來

    寒霜既然已經被淘汰,黎也不必再對詛咒袖手旁觀,她修複了寒霜的身體,讓他回到當初參加比賽時的模樣,隻要寒霜不再釋放法術,凍傷就不會惡化。寒霜看著自己微微紫紅的手,雖然依舊是一副凍傷模樣,卻比前幾日比賽中浮腫乃至凍結的蹄子好看多了。

    寒霜戴上陳親手編織的手套,感受到了家的溫馨。他走到陳的房間前,輕叩三下門,就像她敲開門遞給自己手套時那樣,也敲開自己的心門。

    “請進!”房間傳來陳的回應。

    寒霜推門邁進房間,映入眼簾的是金黃明亮的陽光鋪灑在潔白的被子上,被子團皺著蓋住陳的下身,陳剛從床上坐起,輕薄的白襯衫虛掩她的身軀,緊致的身材一覽無餘,她惺忪的睡眼微眯,在光暈飄散著長發,仿佛靜止了時間的流逝。

    “是你啊。”陳的話語把看出神的寒霜思緒拉回現實。

    “嗯……我想跟你聊一下,作為……朋友。”寒霜還是扭扭捏捏的,他想起陳說要爺們一些。他的心砰砰亂跳,自己不會喜歡上她了吧?不可能不可能,隻是剛才的美景迷了他的眼,再者陳上次都那慌忙地拒絕自己了,不可能的。

    寒霜對夕方的羨慕油然而生。

    陳披上戰鬥服,翻開被子下床,“對了,我還要感謝你呢,和你戰鬥我學到了很多。”

    “啊啊,是……不客氣……我是說……沒關係,不對……”寒霜語無倫次起來。突如其來的感謝讓寒霜本就雜亂如麻的思緒剪不斷理還亂。

    “你這是怎了?”陳一手掩著嘴偷笑,一手勾起寒霜的下巴挑起他的臉,“現在我有點長進了沒?”

    寒霜白淨細嫩的小臉變得撲紅發燙,他連忙後退捂著臉。

    “哎喲,你還戴了手套啊,好可愛啊。”陳俯下身,端詳著寒霜手套上自己繡的圖案。

    一個衝動的想法在寒霜腦中一閃而過,他想衝上去抱住陳,可他猶豫許久,還是沒能鼓起勇氣。

    “話說回來,你說決賽的對手我不可能擊敗,他們那場半決賽現在打完了嗎?”陳將心中的疑問和盤托出。

    “這就是我來找你要說的,他們那邊比賽剛要開始,不過結局已經注定了,要一起去看看不?”寒霜恢複理性,又像寒冰一樣冰冷。

    “我都睡了一覺了,還沒開打啊?”陳跟著寒霜走出房間,回身關上門。

    “賽程要拉長一點,畢竟十年一度呢,打的太快就沒有話題性了。”寒霜領著陳走向賽場,“那個家夥叫‘憎’,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屠殺成癮,嗜血成性,死在他手的偽神不計其數,他的罪行罄竹難書。三百年前眾神將他打入天牢,用鎖神鐐銬與鐵鏈將他的四肢鎖住,拴在牢,如今他掙脫了牢籠,還把鎖神鐐銬化作自己的武器。”

    “那他越獄了,真神都不把他關回去的嗎?”陳提出質問。

    “也許在你看來,平淡安穩的生活彌足珍貴,可是真神的生命沒有盡頭,循規蹈矩過上幾萬年,任誰都會寂寞無聊的。”寒霜見陳完全不懂,耐心解釋道,“神罰有很多種,直接傷害後禁療、關入天牢,貶入下界,但隻要你能自己療傷、逃獄、返回神界,你就可以回歸神位,除非屢教不改且罪大惡極,引真神偽神共憤,才有可能被【無上神】直接抹除存在。”

    兩人邊說著,來到競技場觀眾席,觀眾席人聲鼎沸,競技場激戰正酣,一道光束不斷在場內穿梭,地崩山摧,競技場被砸出數個坑洞,一個身披金甲戰衣的男人把奄奄一息的對手踩在坑,他高舉右拳,全場歡呼。

    “那個就是憎?”陳指著那人問。

    “被踩在腳下那個是。”寒霜麵無表情。

    “哈?”陳試圖理解,這就是寒霜說不可能擊敗的對手?可他分明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啊。

    一道黑光從那人腳下衝出,像一記重拳狠狠打在他的臉上,他被黑影攜著四處飛舞,依次被砸進剛才自己砸出的坑洞。

    金甲戰士倒下,剛才被踩在腳下的人站起。黑色蓬鬆的頭發下,他的麵容猙獰可怖,渾身散發著黑氣,手腕和腳踝被鐐銬鎖住,每個鐐銬上還掛著一段鐵鏈。

    “他曾是僧,師從於混元形意太極門,後他的師傅因觸犯法則被處決,他成了關門大弟子,將混元形意太極門的絕學——化勁,練到爐火純青,出神入化,能將敵人的能量盡數吸收轉化,再反饋於敵人自身。”寒霜訴說起憎的故事,“僧改名為憎,為師傅報仇,殺了侮辱他師傅的那些神,被打入天牢三百年間,他竟將鎖神鐐銬都轉化成了自己的武器。”

    憎伸出雙臂,漆黑的球體在競技場中心擴張開來,形成一個黑洞,連空氣和光都無法逃逸。

    身披金甲的戰士被黑洞吸到憎的麵前。

    憎關閉了黑洞,他明明可以直接將其吸入,就此了結,為什要關掉黑洞?

    憎狡黠地笑著,張開雙臂和雙腿,鐵鏈像受到了什東西的牽扯,哢哢作響,繃緊拉直。

    陳仔細觀察了,鐵鏈的末端空無他物。

    那戰士忽然被鐵鎖銬住了四肢,憑空出現的鐵鏈將他吊起在半空中。

    憎用力收緊四肢,同時鐵鏈一節一節被拉動。

    突然那戰士的四肢都被扯斷分屍,血液噴濺而出,繃直的鐵鏈鬆開,掛著斷肢甩動。

    憎蜷縮成一團,發瘋似地狂笑。

    貌似這鐵鏈被不可視的東西連接著,憎那邊拉扯鐵鏈,鐵鏈就會拉扯戰士的四肢。

    “這就是我說你贏不了的原因。”寒霜沮喪地說,“鎖神鐐銬、鐵鏈,是真神法則創造的神器,能鎖住一切偽神,絕對無法掙脫。我唯一的勝算就是用那招「靈魂出竅」脫離被鎖住的肉身,再用「冰魄」殊死一搏。”

    陳怔怔地看著狂笑不止的憎,果真是個瘋子的模樣。

    “走吧,沒什好看的了。”寒霜轉身離場,“一路上對付你們我已經耗盡了氣數,沒機會與這怪物交手了,這樣也好,不用死在深淵般的恐懼中。”

    “其實,伏虎他留手了。”陳扭頭看著寒霜默默離場的背影,看得出他的不舍,“伏虎最終拎起了你的衣領,如果他掐住你的脖子,即使你把他凍作冰雕,鐵骨錚錚的他也一定會掐得你窒息而死。”

    寒霜幡然醒悟,像被閃電擊中,似有電流流遍全身。

    寒霜駐足良久,發問,“如果我戴了你給我親手織的手套,你是不是就找不到我藏在萬千冰鏡中的真身?”

    陳愕然,倘若寒霜戴了手套,那自己就無法利用冰鏡反射不出被詛咒的手這一點,找到寒霜的真身,如果寒霜不珍惜自己的心意,戴手套上戰場,那陳送出的禮物就是自掘的墳墓。

    寒霜丟給陳一句“保重”,便離開了競技場。

    觀眾散場,陳獨自留在看台上,仰望高台上交談著的原初四神和夕方。

    —————————

    總決賽在三天以後,這幾天對於眾神來說是難熬的,他們焦急地等待著精彩的最終決戰。有些是為了看陳再創奇跡,擊敗天牢也關不住的、一路摧枯拉朽殺死對手的憎;有些是為了看憎打敗並殘忍地殺死“走後門”的陳。當然他們都一樣在期待自己與朋友之間的賭約,期待自己押的那個偽神,成為最終的勝者。

    而這幾天對於陳來說,更是百倍痛苦的煎熬。陳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在龍門時總是不能充足睡眠,有時案件沒處理完要加班,有時半夜會被電話叫醒去出緊急任務。可是來到第一宇宙後,陳永遠保持著充沛的精力,她靜不下心,也就睡不著覺。

    也不知道龍門近衛局有沒有遭到打壓,也不知道星熊有沒有安全回到家。陳現在隻想快點結束這一切。

    陳回到休息室,頹廢地躺著,絲毫沒有起來練刀法的興致,看著角落滿是刀痕的假人,強迫自己思量起下一場比賽的戰術。

    憎把化勁運用到極致,能接下敵人的攻擊,轉化成自己的能量,並爆發反饋給敵人自身,俗稱“接化發”。如果所有攻擊都會被無效且反彈,那戰鬥還有什意義?

    陳不知從何下手,翻看典籍,憎的師傅是認罪伏法的,沒有反抗也就沒有破招的記錄,這究竟是老實認罪,還是老奸巨猾?

    要不去問問寒霜,看看他能不能想出破招的辦法。畢竟他之前說可以靈魂出竅然後用什冰魄一擊致命什的……他這聰明,看看能不能幫著出出主意,順便還能聊聊天解解悶。

    陳開門經過走廊,邁著輕快的步伐來到寒霜的房間門口,麵帶笑容地呼喊著寒霜的名字,輕輕敲門。然而木門吱呀一聲打開,陳的笑容僵硬凝固,上揚的嘴角緩緩向下,敲門的手落在了空處。

    房間內空無一人,所有的家具都被整齊地收拾回原樣,床單被褥潔白無瑕且沒有皺褶,嶄新的假人氣宇軒昂地立在牆角。

    寒霜清冷稚嫩的麵龐,渴望友情的楚楚眼神,凍傷紅腫的雙手,就這樣不辭而別,競技場的一句“保重”,再回首已無影無蹤。

    萬千冰鏡,嬉鬧著追逐著他的背影,就像是情同手足的弟弟。

    漫天飛雪中,他的背影漸漸模糊遠去,就像是從來沒有來過。

    真實又虛幻,熟悉又陌生,錯過在茫茫人海。

    不知道回去第二宇宙之後,還能不能有緣再見。

    陳悵然若失,怔怔地在門口站了許久。

    來到第一宇宙後,陳越發感覺自己的渺小,好像與每一個夥伴之間都隔了很遠很遠的距離。

    越發地思念龍門家鄉,思念朋友和親人,也思念愛而不得的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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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邪氣籠罩著今天的競技場。

    一邊是手持刀劍的惡魔黑龍,她拖著尾巴,昂首挺胸,犄角直指蒼天。

    一邊是手腳鎖著鐐銬的囚犯,他拖著鐵鏈,駝背含胸,憎恨壓迫大地。

    “各位,這兩位選手都是可歌可歎的傳奇,一人師門遇難,背負著為師父報仇的恨,孤身對抗眾神,連天牢也關不住他!一人生來坎坷,背負著親人朋友的愛,接連創造奇跡,以凡人之軀比肩神明!”乏味慷慨激昂地發表演說,“現在我宣布,萬眾矚目,本屆比武總決賽,開始!”

    觀眾席掌聲雷動,黎用九階魔法[曼妙樂章]奏響史詩的悲歌,來渲染總決賽的氛圍。

    陳終於在競技場正麵對上了憎。在觀眾席看時隻覺得他血腥殘暴,直麵時撲麵而來的恐懼,似要把陳壓迫入深淵。

    憎的眼球黑如無星的夜幕,瞳孔紅如淋漓的鮮血,那雙眼睛死死地盯著陳,大咧的嘴似笑非笑,垂涎欲滴,那是看獵物的眼神。

    陳左手握龍門製式合金刀,右手執赤霄劍,猛蹬地麵,扇動龍翼,在憎的身邊貼地飛奔。

    周旋幾圈後,陳發現憎毫無動作,隻是當她的身影掠過憎麵前時,憎的眼神會跟隨她移動直到她離開視野範圍。

    憎似乎毫不害怕自己從背後進攻。陳這樣想著,停在憎的背後,抬刀向他的脖子砍去。

    憎果然沒有反應,沒有躲閃也沒有防守,但他側偏過頭,用餘光瞥著即將砍下的刀,嘴角上揚,露出的尖牙反射出陣陣寒光。

    陳感到濃重的殺氣,猛地收刀後撤,振翅退出五步距離。他把破綻暴露出來,就是在引誘自己進攻,恐怕這一刀下去,他就會把這傷害轉化反饋到陳自己的身上。

    可是,如果沒法攻擊,要怎取勝呢?

    憎見到陳突然後退,陰謀失敗使他的竊笑定格了一拍。

    陳好像看到有一個瞬間,他的嘴角從上揚變作了向下。

    “怎了?你不進攻,那我可要進攻咯?”憎緩緩轉過身子,臉上還掛著邪惡的笑容。

    陳擺好架勢,敵不動,她也不動。

    憎甩出右臂,寸斷的鐵鏈忽然一節一節地甩開,像是條鏈鞭。

    憎的手甩動一小段距離,根據鏈鞭的特性,末端會以極高的速度甩出很長的距離。上一刻還在遠處的鏈鞭,朝著陳的腦袋就飛抽而來。

    “好快!”陳雙腿使勁一蹬,振翅騰飛至空中,鏈鞭從腳下甩過,那速度與力量,簡直像抽斷了空氣,呼嘯的風聲響徹在競技場的各個角落,明明一鞭落空,卻像打到了什東西一樣發出強而有力的抽打聲。

    要是被這玩意擊中,後果不堪設想!鐵鏈錚錚,陳定睛一看,憎已經揮出了第二鞭,他定在原地都沒有走動,隻是甩甩手,鏈鞭就能觸及空中的陳。

    來不及躲了,陳揮砍赤霄劍抵擋鏈鞭,沉重的打擊震得陳手腕發麻。並且陳忽略了鏈鞭的特性,當陳用赤霄劍格擋時,碰撞處形成一個支點,支點向外的鏈鞭繞支點仍在高速揮動,鏈鞭重重抽打在陳的左腿和屁股上,鑽心刺骨的疼痛讓陳淒厲地尖叫了一聲,嘶叫響徹雲霄,坐在看台上的夕方攥緊了拳頭。

    陳從空中跌落地麵,她支撐起上半身,扭頭看向自己被抽打的屁股和左腿,竟已皮開肉綻,這威力非同小可,原來憎除了轉化反傷,攻擊手段也不俗。

    意識到戰力懸殊,陳急中生智,能否用他自己的鏈鞭抽傷自己,以此不觸發反傷?

    憎沒有留給陳思考的時間,雙手的鏈鞭收回,又變回原來的長度,他飛踢右腳,那鏈鞭先是不斷生長,像是飛速鼓起的山頭,直到他收回右腿,這股力才被向前傳導,鏈鞭的末端從高空瞬間抽打到地麵,快到連殘影都看不見。

    陳在他踢腿的瞬間就挪動身體,向一旁移開了一段距離,這一鞭落空,抽打在大地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坑,飛濺的石塊砸在陳的身上,鏈鞭揮過,破開的空氣驟然成風,強風吹拂,好似扇了陳一巴掌。

    陳咬緊牙關,這一鞭雖僥幸躲過,可再站不起身,下一鞭就沒這容易躲了。

    “振作起來啊,陳!”夕方暗暗祈禱著。

    憎雙眼圓睜,瞳孔放大,身體下壓彎曲右腿,左腿前踢掃堂腿,鏈鞭橫向掃過整片大地,陳無處可躲,瞅準時機用雙臂和沒受傷的右腿蹬地,同時扇動龍翼,騰空而起。

    鏈鞭擦身而過,陳墜回地麵,再次用手肘艱難地撐起自己的上半身,咬牙切齒地看著憎。

    “明明有機會攻擊我,卻臨陣退縮!”憎嘲諷道。

    實際上陳當時若是攻擊,就會被憎轉化出黑影合金刀反砍,身首異處。

    憎揮動雙臂,一高一低,鏈鞭從兩個方向掃來,陳無處可逃。

    “啊!!!!!!!!!”陳如受刑般痛苦地慘叫著,嗓音嘶啞,哀轉久絕。

    陳的右腿也被抽打得皮開肉綻,雙腿無法站起,陳趴在地上,痛到眼淚止不住地流淌,嘴巴顫顫巍巍地哽咽著,光是保持呼吸暢通就竭盡了全力。

    “多悅耳動聽的慘叫聲!”憎大步流星向陳走來,“聽說有些變態喜歡用鞭子抽美女,哦,原來就是我啊!”

    “不過我更想把你銬起來分屍,那比用鞭子抽好看多了。”憎俯下身湊在陳的耳邊低語。

    陳猛地發力,舉起赤霄劍捅穿他的耳朵,插進了他的頭骨。

    憎踉蹌著後退兩步,跪倒在地,收起了狂妄的笑,目光呆滯地看著陳。

    全場響起一陣驚呼。

    憎直著腰杆跪在地上,忽然抬起右手,聚集黑氣化作赤霄劍模樣,從陳的耳朵捅入。

    陳張開嘴叫著,卻已喊啞了嗓子,失聲地張著嘴,上半身抽搐著,左邊聽不見聲音,出奇的安靜,右邊聽到觀眾席更加熱鬧的歡呼聲。

    陳的視線被血侵染,變得朦朧模糊,隱約看到憎站起身,從腦袋拔出赤霄劍丟在地上。

    “這經不起玩啊……”憎好像在抱怨,張開雙手雙腳,鏈條繃直,陳感受到四肢像被什東西銬住,緊接著她就被吊起到半空。

    “結束了。”寒霜不忍看見陳被分屍的慘狀,轉身欲走,手卻死死拉住欄杆不願離開,“被鎖神鐐銬困住,無論多強的偽神都不可能逃脫。”

    陳意識模糊著,感到身體被拉伸放鬆。

    在觀眾們爆發的咆哮聲,陳落回地麵,疲憊地閉上了雙眼。

    我好像又死了……

    明明我隻想做個小警察……

    守護我的家鄉,嫁給一個世俗的人……

    和我最愛的摩托車一起馳騁過龍門的每一條公路……

    和我最愛的朋友們一起在海港看日升日落……

    我怎又死了……

    反正比賽結束後……

    就會被複活了吧……

    爸爸,媽媽……我好想你們啊……

    夕方……好想和你在一起啊……

    星熊……好想有你陪著啊……

    緹拉……你說,所謂的真神偽神,會不會隻是幻想出來的啊……

    憎放肆地仰天大笑,高舉雙臂,手腕上鐐銬上懸垂的鐵鏈晃蕩。

    同樣被鐐銬鎖住的還有被甩在地上的雙臂雙腿,骨肉分明,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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