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佑白瞪大了雙眼,這年頭的路霸,竟然是收費製的?
難道不是洗劫一空?
中年漢子話還沒說完,坐在前排引擎蓋的老農,就撈起褲腿。
從襪子腳踝處掏出一團皺巴巴的鈔票,有些肉痛地點出一張5元的遞給中年漢子,臉像擰麻花似的擰成了一團。
“一個鎮上的哩。”
中年漢子也不嫌味兒大,接過錢咧開嘴笑道:
“鄉鄉親的,都麻利點,早點完事不耽誤大家趕路。”
聞言,緊張的氛圍也緩和了不少,乘客們紛紛掏錢。
這還有什好猶豫的,花錢保平安唄,就當多買兩張車票了。
江佑白看了看四周,可算開了眼,大家藏錢的地方那叫一個五花八門。
除了放口袋、錢包,有藏帽子的,還有放鞋底的,甚至有婦女從內衣兜掏出來一團鈔票。
真是什味兒的的鈔票都齊活了。
此時江佑白幾人也沒想著出頭,這個關頭下站出來,那跟找死沒什區別。
這個年代過於狂放,不平之事太多,蝙蝠俠都管不過來,見義勇為那也得掂量掂量掌握個度。
別看這些村民們此刻還是一臉和善,一副有事好商量的樣子,一旦有人敢反抗,他們絕對會下死手,眼都不帶眨一下的。
這種剽悍的民風,可以說是刻在南方農民的骨子。
這年頭不怕被地痞流氓惦記,但絕對不好招惹這種村民,尤其是在這荒郊野外的,那跟在廁所打燈籠沒什區別。
一柴刀過去,挖個坑一埋,可指望不上車的乘客去給你報案。
江佑白也沒糾結,直接從帆布包拿出15元,遞給麵前的農婦。
農婦接過錢,朝三人憨厚一笑,便順著過道繼續往後收錢,遇上沒零錢的,還主動給人家找零。
人還怪好的哩。
江佑白不禁感慨。
善惡就像一個硬幣的正反麵,早上可能還在田栽稻子,下午可能就搖身一變。
這個看起來老實巴交、人畜無害的農婦,誰能想到她竟然幹的是路霸的勾當。
一旁的趙磊壓低了聲音。
“之前陪我娘去省城看病,遇到過兩次劫道的。大部分都是附近村子的村民,一般不會把事情做絕。”
“要是碰到那種流竄式的,那就遭殃了,一分錢都別想剩,搞不好命都得交代了。”
江佑白聽完一樂,敢情今天還算是哥幾個運氣好?
算了,花錢消災。
他心可是跟明鏡似的,哪怕明年嚴打,這種現象暫時也好轉不了。
不多會兒,農婦沿著座椅挨個收了個遍。
中年漢子見狀,又對大家抱了抱拳。
“感謝,感謝!”
說罷,便帶著幾人下車。
結果下到一半又折了回來,給大夥嚇得不輕。
隻見他走到前排伸手朝司機座位旁的錢匣子,笑眯眯地抽出兩張大團結。
“,忘了,司機20。”
隨即便帶著幾個人,把路中間的大香樟給拖到一邊。
和那個拿獵槍的後生一道,一溜煙消失在路旁的密林,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見沒了動靜,司機狠狠朝窗外吐了口痰,重新發動客車。
車廂內的乘客安靜得很,就連那幾個最煩人的大媽也沒有抱怨,仿佛見怪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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