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歌再爬上來時,活像水猴子上岸。
他滿身都是泥巴,連耳蝸都堵嚴實了。
秦牧問他冷不冷,他絲毫沒聽見,張開嘴啊了聲。
翠翠心腸軟,將手帕遞給他,讓他先擦擦滿臉的泥巴。
盈歌卻擺擺手,鑽進樹林,像個大狗熊似的,在樹幹上蹭著後背。
邊蹭邊哎喲叫著,嘴不停地喊癢癢。
趁著天色沒徹底暗下去,眾人清點了下獵獲。
三個背簍滿當當的,裝滿了林蛙。各自提起估算下,每個都超五十斤。
盈歌也沒白弄身泥,泥鰍雖沒裝滿背簍。可這玩意壓稱,差不多也有五十來斤。
秦牧掃了眼幾人,眾人皆凝視著他。
他回頭吼了句:“盈歌,別蹭了,過來翻譯。”
盈歌哎了聲跑回來,用手帕胡亂擦了把臉,裹著皮襖,揣著手打哆嗦。
“你沒事吧?”
“沒事,”盈歌揚了揚下巴,牙花卻“”打架。
“那行,”秦牧點點頭,“你問問恩克,這些獵獲按四六分行不,咱四他六。”
盈歌結巴著翻譯給恩克,恩克忙點頭回應。
“他答應了,”盈歌偷偷眨眼,“咱六他四。”
秦牧瞪了眼他,這小子可夠黑的。用人家的鹿出死力,還擺人家一道。
既然盈歌談成,他也不好揭穿,便吩咐眾人,將獵獲帶上回寨子。
爬馴鹿時,他懷揣的天鵝蛋,又骨碌碌擠在一起。弄得他輕手輕腳,根本不敢有大動作。
今天收獲如此豐富,他本想把幾枚天鵝蛋扔了。
可轉念一想,雞蛋鴨蛋都吃過,天鵝蛋可沒嚐過。
這東西配蔥花煎出來,到底啥味呢?
盈歌坐在鹿背上,裹著皮襖直哆嗦,催促他快點出發。
秦牧讓他先走,自己則翻身下鹿,從潭邊撿了兩塊略平整的鵝卵石。
鄂溫克人沒有炒鍋,想煎蛋吃,就得用這玩意。
一行人回到寨子,立馬遭遇了圍堵。
得知晚上能改善夥食,族人們立馬爆發出歡呼聲。
鄂溫克人沒分火的習慣,向來是吃大鍋飯。
族人們和恩克嘀咕了幾句,便圍了上來,嘰呱啦說著話。
“幹啥啊?”
盈歌笑道:“莫日根,他們聽說漢人美食多,今晚想請你掌勺。”
秦牧“哦”了聲,鬆開捂住胸口的手。
好家夥,還以為這群人,要來分他的天鵝蛋呢。
他當即爽快答應,拉著翠翠當起臨時大廚。鄂溫克的女人們,則圍在他倆身旁,想學兩招漢人烹飪。
林蛙這東西,雖被關外人稱為蛤蟆,可其實大有不同。
簡單來說,關內的蛤蟆,多生長在水溝。吃住的環境髒亂差,體內自然髒東西多。
而林蛙,常年生長在零汙染的深山。不僅肉質更緊實,也無需過多處理。
講究的話,就破開腹部,清理下內髒。
不講究的話,直接洗幹淨丟鍋就是亂燉,反而味道更好。
秦牧從背簍,挑出幾十個母蛤蟆,直接用刀背拍死備用。
山沒有大蔥,隻能用野生花椒熗鍋。
待到蔥香味與花椒麻味溢出鍋蓋,便可將林蛙放進去過油。
過油後的林蛙,皮更緊實有嚼勁。比直接燉,口感上升好幾個檔次。
撈出過油的林蛙,便把清洗好的泥鰍倒進去。
這玩意得寬油狠煎,不把兩麵煎金黃,燉煮後,吃起來像棉花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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