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明媚。
裴麟攤開手指向趙仙兒,“她是一個商人,而且是一個十分精明的商人,我請她幫我算了一筆賬,得出了一個很讓我意外的數字,這個數字想必你應該很熟悉才是。”
裴麟用手沾著酒水在桌子上寫了一串數字。
九百四十八萬兩。
明禪不禁有些震驚,看向趙仙兒,“你怎算出來的?”
趙仙兒道:“我隻需要知道你們有幾家店鋪,做些什營生,在江南這個地界,很容易就算出來了。”
明禪道:“可最後到手並非這多,生意場上的事情太過複雜,你又怎可能知道,我們最後……”
趙仙兒也學著裴麟在桌子上寫下了一行字。
一千九百七十萬兩。
這是總航運一年的收入。
這個收入,足以養活一整支裝備精良的軍隊了。
裴麟並不在意明禪臉上那副呆滯的表情,沉聲道:“這句話我隻說一次,你可以選擇回答或者不回答。”
明禪揚起了頭。
“有些人,必須得死,但有些人可以不死,你運氣很好,你就是那個可以不死的人。”
裴麟道:“我需要有個人接手總航運。”
明禪忽然笑了起來,很誇張地笑了起來,“你在說什?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你要一億兩白銀,還要接手總航運?你以為是誰啊!”
他站起身道:“我現在就要帶外麵的銀子走,我看看你到底有沒有本事攔著我,總航運?哼,笑話!”
裴麟沒有攔著他。
身邊的任何人都沒有攔著他。
趙仙兒站起身,什都沒有說,忍著胃的酸楚,走到了明生的屍體旁邊,從他的身上摸起了那塊金牌。
裴麟知道,明家不能倒,明家若是倒了,想要再塑造起來一個總航運的難度實在是太大,但是總航運又不能存在,所以他退而求其次,需要有一個人來掌控一個新的總航運,也同時要讓江南的商戶們存在生存下去的價值。
明家不倒很容易做到,隻需要讓明禪害怕就行了。
他害怕了,知道了危急,才會給出讓裴麟一點點蠶食總航運的法子。
什能讓江南第一世家害怕呢?
很簡單。
死亡。
日子過得越好的人,越怕死亡。
“他走了。”
李易道,“你就這讓他走了?”
裴麟搖了搖頭,平靜地端起酒杯,“他會回來的,也會想通的。”
明禪又回到了房間,實在是因為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走了。
門外已被圍住。
被一千天衛圍住了。
迎風招展的玄策軍大旗。
昂首挺胸的將士。
馬邦彥牽著馬走到了門口,一言不發。
退回來的明禪滿身大汗,如同下雨一般,走到了一旁的角落,足足飲了一大口酒,這才顫巍巍道:“你……你……”
裴麟無奈道:“你很聰明,第三次運出來的並非是銀子,而是金子,恐怕你也被逼急了吧?否則怎會選擇孤注一擲呢?哦……你猜為什你爹會突然下令,讓你來接手總航運?”
明禪不說話,隻是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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