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琢可是太子之師,整個朝廷上下都認為他是最清正的人。6?9?s?h?u?x?.?c?o?m
分明隻喝了一盞茶,郎琢已經不想留客了。
他道:「殿下是心懷天下之人,必不會因為兒女情長誤了大事。徐二姑娘出身卑微,長於鄉間,也無國母之威,配不上殿下,但因也安國公之女,也不是什人都可以攀附的。」
蕭勖聽得出來,他這話是對自己說的。
但這已經沒那緊要。
他和徐北笙的之間的事,無需向外人道。
他永遠都不會忘記徐北笙那句「勖公子是我徐北笙護著的人」。
還有在安國公府門外,她站在門口的石階上,遙遙說的句「恭喜蕭大人!雲起翻飛之日,便是風鵬正舉之時。」
隔得那遠,他卻聽得分明。
外頭風雪甚急,搖曳的枯木快要被風吹斷了。
他起身向郎琢行禮告辭,待到門口時,又停下了腳步。
轉過身來,眉眼微抬,凝視著郎琢沉默了片刻,忽然問:「大人究竟是長公主什人?」
郎琢眉目一緊,默默良久之後,他起身直視蕭勖,「公子猜呢?」
蕭勖唇角微揚一笑,「算了,當我沒問。」
朝郎琢拱了一下手,便打開了房門,匆匆而走。
二十多年就這樣過來了,那個真相好像很重要,但又沒那重要了。
往後人生已有新的道路要走,即便知道那個真相,也會成為他往前走的累贅,反倒不如不知道的好。
郎琢怔怔的,頭一次心頭泛起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他辛苦求學,從汝寧走到京城,到聖上身旁侍奉,無愧於心。
唯獨蕭勖,是橫亙在他心頭的一根刺。
這根刺越來越大,裹在血肉,再也拔不出來。
「青陽,」郎琢朝外喊了一聲。
青燕本是要跟下樓送蕭勖一陣的,突然聽到召喚,隻好讓反身回來。
郎琢的麵色不怎好看,青陽進來小心的問:「大人何事?」
「殺了蕭勖。」
他語氣平靜到像是在囑咐青陽今晚吃什。
青陽強壓心頭震驚,微微抬眸,應了「是」,便後退三步,手扶於腰間的劍上,轉身出了門。
北笙在自己屋子坐了一會兒後,才去找郎琢。
她心裝了太多事,怕被郎琢看出她的心緒來。
這會兒已經和緩了很多。
擺在這間房中的晚膳很豐盛,有小炒的肉,涼拌的菜,醃製的魚,還有酒,但放在北笙眼前的隻有半碗稀粥。
這是她受傷以來,頭一次和郎琢共進晚膳。
從北笙進門起,郎琢麵上的異樣就已經顯露,這間房中就他們兩人,北笙隻覺得無比的壓抑。
郎琢一直沒有說話,隻夾著眼前的菜來吃,盞中的酒也喝了一杯又一杯。
有那一瞬,北笙想從這逃離。
稀粥已經放涼透,頭的菜梗也並不軟爛,她臉上的傷,並不能好好的咀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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