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我以歲月斬天劫

    “蘇岩，我成帝後，為史源界，煉出億萬星辰，你看看，可與你記憶中的星空一樣？”

    “夫君，桂花糕熟了。”

    “夫君，我夜夜畫你呢！”

    “夫君，身邊，是不是經常少東西？”

    ……

    ……

    蘇岩神色驀然，凡見沈宵雪，皆以嫁衣劍意斬之。

    無論是紅衣傾世的女帝，還是白衣楚楚的王妃，又或今生，總是以複雜目光望向他的那個她，皆斬之。

    就這樣，過了八十幾重心障。

    八十幾重心障，無一不是她。

    八十幾重心障，也無一動用破障丹。

    直到第八十九重心障，出現在蘇岩眼前的，終於不再是沈宵雪，而是一名黑衣短發的少女。

    少女站在已經化為荒山的水木山下，好像一個找不到家的孩子，悲傷的望著蘇岩，眼眶瞬間就紅了：“爹爹，你要姐姐，不要我了？”

    “團團！”蘇岩神色微變，有那一瞬，幾乎就想要用破障丹，但還是停住了。

    “團團，你在那個時代，還有自己的帝路要走啊。”蘇岩目光溫和的望著黑衣少女說道。

    少女卻是搖頭：“我不想走帝路，我也想，跟在爹爹身邊。”

    “團團，你跟姐姐不一樣。”蘇岩目光滄桑的望向那座荒山，“你姐姐的一生，在這，便終結了；而你，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除了爹，你還有師傅，還有摯友，對了，還有那多小姐姐，你忍心拋下她們？”

    “我……”少女張了張嘴，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隻是流淚不止。

    “而且，爹爹也不知道，你姐姐是怎來的，也沒辦法帶你過來。這樣的隱秘，或許也隻有待你成帝後，才能探之一二吧。”

    “團團啊，生如逆旅，緣淺者，隻能送你一程。緣深者，送了一程又一程，但也終有分別的時候。”

    “團團，你若證帝，便有著幾十萬年，百萬年的漫長壽元。有時要抓緊身邊人，有時也要放手，有時要一個人走。”

    蘇岩像是要將前世，來不及對小女兒說的話，都在此時說出來般，喋喋不休著。

    而隨著他的聲音，麵前那道黑色少女的影子也在漸漸變淡。

    “爹爹當年，看見這個世界，烏雲遮月，天地便無光。便想，若有星辰就好了，才跟她說，要將你取名蘇辰。”

    “待你出生，將你抱起，卻又後悔了。我想我的孩子，不必做星辰，一生無憂無慮，做個富貴閑人就好。”

    “但你最終，竟然還是走上了證帝之路，那便去做那顆，爹爹送給這個世界的星星吧。”

    “名叫蘇辰的，一定會是主角的。”

    不知為何，當黑衣少女的身影完全消失，蘇岩卻依舊停留在這第八十九重心障中。

    而他，似乎也沒發現，眼前已無人，口中還在繼續說著。

    一直從日正當空，到了夕陽西斜，才像是終於說盡了所有話，停了下來。

    此間，唯餘一人，對著一座荒山沉默。

    最終，那風中隻響起一句：“爹爹，也想你了。”

    接下來的幾重心障，又是陰魂不散的沈宵雪，不過這對於蘇岩而言，反而省事，隻要一路砍過去就行。

    最後的例外，出現在最後兩重心障上。

    第九十八重心障。

    蘇岩站在一張病床前。

    床上是已近油盡燈枯的蘇北山。

    蘇岩瞬間便是明白了，這正是前世，蘇北山被宿敵重傷後，生命垂危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