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個年約三十歲,風度翩翩的青年,被差役帶進了大堂。
妙人坊是韓家的核心產業,因此在妙人坊著火的第一時間,就有人火速稟報了韓家。
韓家老爺子縱橫商場幾十年,什樣的風浪沒見過?
仔細詢問了起火的原因,就明白了這是有人想要挑起韓家和官府之間的爭鬥。
這樣的爭鬥,結局隻會是兩敗俱傷。
誰都不會是贏家。
韓家眼看就要崛起,完成從商賈世家到官宦世家的質的變化。
在這個節骨眼上,要是陷入了這場風波之中,韓家的崛起之路必將夭折。
想清楚這些的韓老爺子,當機立斷,將嫡子韓英叫了過來,叮囑了他幾句,就讓他去衙門交涉。
一定要將這件事的影響壓到最小。
同時,韓老爺子又命人去調查那幾個廖家奴仆,以及被打的胖子的身份。
盡管他已經猜到了胖子的身份。
但是在沒有得到確切答案前,還是心存一絲僥幸。
韓英站到大堂上,向胡懷仁拜了拜,便徑直走到花姐麵前,抬腳就是狠狠的一踹,將花姐踹翻在地,罵道:“你個賤胚子,妙人坊走水,明明是你管理不善造成,為何非要栽贓這位公子,你以為這樣就能撇清自己的責任嗎!”
一邊說,韓英一邊朝王暄露出歉意的笑容。
王暄心中十分佩服,韓家能成為龍城大家族,還是有過人之處的。
能在這短時間,做出最正確的決斷,可見其掌舵人的能力。
花姐被踹翻在地,委屈至極,她也不是真傻,瞬間就明白了韓家的決定。
這是要舍車保帥。
或許在韓家人眼,自己根本算不上車,頂多算個卒。
但她沒有辦法,自己的賣身契攥在韓家手,自己的兒子丈夫,也是韓家的奴仆。
要是不按照韓家的意思做,她死了不要緊,要是連累到了兒子丈夫,那就是百死難贖。
於是她趕緊抱著韓英的大腿,聲淚俱下道:“大公子,這都是老身的錯,是老身豬油蒙了心,擔心你們責罰於我,所以我才將走水的原因推在這位公子身上!”
“該死!你可知這樣做,將我韓家的名譽置於何地!”
韓英憤怒的猛踹花姐。
花姐被踹的遍體鱗傷,不敢反抗,隻是一個勁的抹淚哭訴。
胡懷仁知道這件事繼續審下去,對大家都沒有好處。
相反,隻有越快結案,才能將對彼此的傷害降到最低。
王暄見狀,心中如明鏡一般,他隻需靜觀事態發展即可。
總之,通過這件事,他與胡懷仁和束觀的關係,更進一步。
這就是他得到的最大好處。
韓英直到將花姐踹的奄奄一息,這才作罷,看向圍觀的眾人。
這些人,都是因妙人坊起火而跑出來的客人。
能夠在妙人坊消費,自然不是普通人。
韓家必須給這些人一個交代。
否則宣揚出去,韓家以後在商界的名聲就會爛大街。
“妙人坊走水,是我韓家管理不善造成,給諸位帶來了這大的困擾,我代表韓家,向諸位道歉!我們韓家給諸位每人準備了一百兩,作為精神損失,略表歉意!還請諸位包涵!”
韓英朝眾人深深的鞠了一躬道。
大家都不是缺錢的主,自然不會被這區區一百兩打動,他們要的是韓家的態度。
見眾人不說話,韓英又道:“從今以後,諸位都是我韓家的貴賓,以後隻要是在我韓家的產業消費,一律八折!”
韓家的生意,遍布兩淮,產業無數。
光是妙人坊,據說就開了十幾家,分布在合州等地。
聽到韓英這一說,眾人的臉色這才好轉,紛紛開口誇讚韓公子不愧是韓家未來的家主,說話辦事就是敞亮!
見眾人的怒氣消散,韓英心中這才鬆了口氣。
胡懷仁見好就收,宣布了對花姐栽贓他人,並在走水後不作為等行為,做出了判罰,刺配兩千!
這個懲罰,等於要了花姐的老命。
都不用走到兩千外,她的這條老命就沒了。
案件結束,胡懷仁宣布退堂。
王暄走出去沒幾步,就被一名差役請了回去。
進了內堂,就見到胡懷仁一臉疲憊的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旁邊的椅子上,束觀正在冥思苦想。
見王暄來了,束觀立馬起身道:“玄孟老弟,你沒事吧,這次可是苦了你了!要不是你,我和德之老弟就要栽了!”
聞言,胡懷仁也睜開了眼睛,見到王暄,也趕緊起身,上前一把攥住王暄的手臂,表情十分感動。
在妙人坊的時候,王暄為了他,可是挺身而出,與那幾個廖家的奴仆幹架。
後來又選擇斷後,為他倆爭取逃走的時間。
不管王暄這做,是不是有另有目的,但王暄能做到這一點,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胡懷仁和束觀,此刻在心,已經將王暄當做‘親兄弟’了。
“隻要兩位老哥沒事,我受點皮肉之苦,又算什!”
王暄毫不在意的擺手道。
說完,臉一抽,捂著腫臉疼的叫了出聲。
見到這一幕,胡懷仁和束觀,更加感動的不行。
這個小兄弟,講義氣,夠兄弟,能處!
此前,兩人看中的是王暄的才氣,以及陛下可能會給予的封賞,想著能不能沾點光。
而現在,兩人在心發誓,就算陛下沒有給他封賞,他倆也要將王暄視為兄弟。
隨後,束觀又道:“德之賢弟,我知道,你現在心肯定在想,這件事是不是和我有關,但是我可以對天發誓,我對此事,真的毫不知情!”
胡懷仁在回到縣衙後,就反複琢磨此事,所有人,他都有過懷疑。
這個故意挑事的人,擺明了就是衝著他來的。
到底是誰,有這大的膽子,敢對他堂堂的百之尊動手?
活膩了嗎?
本來,束觀,是他心嫌疑最大的。
可是仔細一想,束觀沒有這大的膽量以及能力。
如果是韓家,這做,豈不是作繭自縛?
這般想著,一個差役來稟報,說是韓家公子求見。
韓英沒走,在安撫了眾人之後,便又轉到了縣衙的後門,求見胡懷仁。
剛才來衙門,是為了解決公事,現在來,則是為了私事。
胡懷仁和束觀,對此沒有一點意外。
韓家對妙人坊的客人有了交代,可是還沒給他倆一個交代。
要是就這不了了之,那就不是韓家的作風了。
“讓他進來。”
胡懷仁點頭道。
“遵命!”
差役趕緊去傳。
王暄想了想道:“德之兄,韓家這是來向您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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