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懷仁的隨從見胡懷仁走出,趕緊掀開轎簾,等候胡懷仁上轎。
“玄孟賢弟,時候不早了,老哥我就先回去了,你有空來家坐坐,順便見見你嫂嫂和侄女,咱們哥倆也能好好敘敘。”
胡懷仁拍著王暄的肩膀,親切的說道。
“兄長放心,老弟我一定上門叨擾,就怕煩擾了素未謀麵的嫂嫂和小侄女啊。”
王暄笑著抱拳道。
束觀在一旁附和道:“玄孟賢弟,不能厚此薄彼,我的寒舍大門,隨時為賢弟你打開,等候賢弟大駕!”
“柳葉兄折煞小弟了,承蒙柳葉兄看得起,我一定登門拜訪!”
王暄又道。
身後的眾人見狀,再次湧上來邀請王暄有空去家中做客。
王暄一一應下。
廖士美和韓英對視一眼,皆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絲不解。
胡懷仁在龍城的三年,雖然政績平平,但是廣結人脈,隻好打好關係,升遷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這要是操作的好,再升一級,就是從六品,要去府城上任,要就是調回汴京。
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都不可能和一個白身,如此這般放低姿態的交好。
難道就因為這個白身,會作詩?
有點才華?
兩人都有些不理解。
但是胡懷仁和束觀都開口了,這個麵子,他們肯定要給。
胡懷仁又感謝了廖士美的盛情款待,勉勵了在場眾人幾句後,便醉醺醺的上轎了。
接著,眾人互相拱手告別。
至於那個從府城請來的花魁,韓英隻能帶走自己享受了,同時暗暗琢磨,該送多少銀錢給胡懷仁比較合適?
王暄和王星,既沒有轎子,也沒有代步的騾子、驢車,隻能步行回新家。
王星這個時候,打心眼佩服王暄。
這短時間內,就能讓這多的龍城大人物,客客氣氣,恭敬相待,這個族兄的本事不小啊!
就在這時,一頂轎子停在了王暄和王星身邊,麵有人掀開窗簾,露出一張熟悉的麵孔。
不是別人,正是廖士美。
廖士美笑招呼道:“王公子,這深更半夜,路上不安全啊,不如讓我送你回去吧!”
王暄推辭道:“不敢勞煩廖兄,我與族弟走路即可,也沒多遠。”
“我們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這生分。”
說著,廖士美從轎子上跳了下來,拉著王暄,就往轎子鑽。
轎夫們趕緊停了下來,李護衛和兩個護衛,則掃視四周,時刻負責警戒。
盛情難卻,王暄隻好坐進了廖士美的轎子中。
大周律法規定,非官員不可乘轎。
但是隨著朝廷權威日漸衰弱,民間早就不鳥這些禮法規矩。
隻要逾越的不太過分,大家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廖士美的轎子,花樣還挺多,各式各樣的糕點、瓜果擺放在兩側,還有許多不同種類的米酒、黃酒。
到了冬天,這麵還能放個炭盆取暖。
如此豪華的轎子,用後世的話來說,就是轎子中的勞斯萊斯。
不是一般人可以乘坐。
“玄孟老弟,剛才在宴席中,沒能單獨敬你一杯,現在就咱們兩個,我們兄弟倆喝一杯!”
廖士美從十幾個酒壇中,挑選出一壇,又取出兩個碗斟滿,遞給王暄一碗。
王暄接過碗,沒敢喝,正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就算他有胡懷仁這尊靠山,但也不至於讓龍城三大亨之一的廖士美這般殷勤相待?
他擔心喝了這碗酒,明早醒來,不是被仙人跳了,就是被噶了腰子。
廖士美似是看出王暄的顧慮,笑道:“玄孟老弟,哥哥我這壇酒,可是上好的大補,是我特意托人從遼東打了一隻雄虎,取其虎鞭釀成的補酒!”
“我的那些老友找我討要幾口,我都沒舍得,今天遇見了玄孟老弟,一見如故,我這才把虎鞭酒拿出來。”
“哥哥的好意,我心領了,如此珍貴的補酒,似我這樣的低賤小民,哪能消受,還是哥哥你留著喝吧。”
王暄受寵若驚的將碗推給廖士美。
廖士美嗔怒道:“怎?玄孟老弟這是瞧不起我廖士美嗎?連我一口酒都不肯賞麵子!”
見廖士美臉色慍怒,王暄猜不準這個老狐狸葫蘆賣的什藥。
於是隻好勉為其難的端起碗,敬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多謝哥哥的補酒了!”
隨即一口喝下,補酒順著喉嚨流入胃中,頓覺一股暖流,迅速遊走於全身。
暗道真是好酒。
廖士美這才露出笑容,端起碗,一飲而盡,然後抹了下嘴巴,道:“玄孟老弟,方才宴席上,聽說你是要做雜貨鋪的生意?”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