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後來……你又被山賊劫走了，那些山賊他們簡直不是人！我可憐的女兒啊！你的命怎就這苦呢……嗚嗚嗚……”袁誌遠哭得就跟死了爹娘似的，眼淚鼻涕一大把一大把的流，“為了袁家的名聲，爹實在也是沒辦法。你千萬不要怪爹，你幾個弟弟身上都有功名，不能因為你一個人就害得大家啊！不能啊……嗚嗚嗚……”

    “你怎會沒有辦法？”袁莞含淚哭道，“隻不過殺了我是最一勞永逸的辦法罷了！”

    “莞兒，爹真的不是有意的。要怪，你就去怪塵家的那個小子，要不是他逃婚，你怎會受那些非人的遭遇……女兒啊……你的命怎就這苦呢……”袁誌遠哀嚎著，拍打著胸口，那個撕心裂肺。

    “你的心可曾有過我這個女兒？”袁莞聽著他口口聲聲叫的那般親昵，忍不住質問，“每一年的生辰，我都盼著你來，可是一次都沒有。你從來都沒有關心過我，就算是你身邊的那條大黃狗你還時常逗弄著，而我在你心恐怕就連一條狗都比不上吧！”

    “莞兒，你怎這想你爹呢？爹雖然平日對你嚴厲了些，可也是打心眼疼你的。你小時候，爹真的是太忙了，府衙的事情多，後來你幾個弟弟又都忙著考功名，他們可都是我們袁氏一族的希望啊！以後，還得靠著他們……”袁誌遠一副老實巴交，可憐兮兮的模樣。

    “出了事以後，你爹我千迢迢去京城找塵家的人要說法，想要給你討個公道，誰知他們欺人太甚不但不讓爹進府還打斷了爹的一條腿，爹整整在簡陋的客棧躺了三個月。一回到府，就聽說你竟然懷上了山賊的野種！”袁誌遠的聲音陡然加大，激動地說道：“爹真的是沒辦法啊，莞兒，你原諒爹吧！財大氣粗的可陽王府不肯收留你，塵府出了事隻管暴力行事，我們袁家那可是清清白白的書香門第，怎能讓你辱沒了家門？”

    “所以你就派人殺我？”袁莞雙目哭得猩紅似火，怒氣衝天。

    “我真的是沒辦法啊！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你生下孽種？為了袁家，爹不得不殺了你！你死了，全家人就安生了！”袁誌遠磕頭額頭都是血汩汩留著，“莞兒，對不起！爹對不起你！對不起……”

    袁莞斂起情緒，疾言厲色，“那我娘呢？堂堂袁家的當家主母病了難道都不找大夫的嗎？”

    “找了！小到江湖郎中，大到宮中太醫都請遍了，可你娘她就是想不通啊！三個月，人就沒了……”袁誌遠抹了一把辛酸淚，“你娘得的是心病，治不好……”

    “你這一番說詞倒是把自己撇的幹幹淨淨。”袁莞冷聲笑道，“娘走了以後，我看你的日子過得很滋潤吧！”

    “怎會呢？你娘可是我的結發妻子，我為了她守孝三年。”袁誌遠信誓旦旦地辯解。

    “你的這些鬼話還真是說給鬼聽的。”袁莞一聲淒然笑，嚇得袁誌遠整個人雞皮疙瘩直冒，寒意森然，“袁誌遠，你殺女害妻，根本就不配做人！”

    “不！不！不……”袁誌遠嚇得縮成了一團。

    “你既因袁家殺我，我必讓你袁家陪葬！”袁莞猩紅著眼，伸手抓住了袁誌遠的後脖子，“什名聲，分明就是自私自利。這些年你的那些個小妾的人數加起來比你年歲都大了吧？你別忘了，我現在可是鬼，不是那好糊弄的。我活著的時候受了那多委屈，現在死了怎也要找個人回來報仇……”

    “啊——啊——”袁誌遠嚇得渾身瑟瑟發抖，抱成一團，整個人慘叫了幾聲就癱軟在了地上，暈死了過去。

    天空破曉，繚繞的霧氣被陽光一絲絲地破開，大地披上了一層閃耀的金光。

    袁莞瑩瑩獨立，站在順豐錢莊的跟前，嚇得開門的夥計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