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魯培厚下班回到家,看見自己老伴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魯培厚不喜歡應酬,吃又吃不好,還要喝一肚子辣水子,平時一般都是吃食堂。
今晚吃餃子,魯培厚不喜歡餃子,便提前給老伴打了個電話,說要回來吃手麵。
啥意思?這是又要鬧哪樣?晚飯都不做了!
“老鄭,麵條下鍋了嗎?”
“秀絨來了,在廚房忙活呢,你家的侄兒媳婦,她的手藝有多好你還不知道。”鄭敏笑著說道。
聽到客廳的動靜,郭秀絨從廚房喊道:“叔,您回來啦,您和嬸子稍等一會兒,麵條馬上就好。”
“好,好,哈哈,秀絨,下麵時小心點,別燙著啦。”魯培厚衝著廚房喊了一句,然後對著老伴輕聲說道:“老鄭,你找找家有啥,秀絨走的時候讓她帶回去。”
鄭敏接過魯培厚的大衣,掛在衣帽鉤上,笑道:“這還用你交代,我早就準備好了。”
魯培厚有兩個孩子,一兒一女,結果都留在了省城關州,魏武縣本地隻有一個侄子,那就是開采沙場的魯修齊。
大哥過世早,魯培厚將對大哥的感情,全部轉移到了這個侄子身上,甚至比對親兒子期待都高。
可惜魯修齊不太爭氣,上學時不好好學習,高中沒畢業就開始混社會。魯培厚托人給他找了個超限站的工作,雖然沒有編製,但是工作清閑,油水也足。
但魯修齊剛混熟,就開始亂來,吃拿卡要,隻要給錢,嚴重超載的貨車他都敢放行,很快就被發現了。本來要追究相關責任,人家看在魯培厚的麵子上,開除了事。
魯修齊後來搞了一個網吧,又跟斜對門的網吧爭生意,打架鬥毆,致人輕傷,氣得魯培厚一天沒吃飯,氣歸氣,總不能不管他吧。
厚著臉皮子找到時任公安局副局長的王果然,跟受害人協商,賠了一大筆錢,最後才達成了庭外和解。
平時魯培厚是真不想搭理這個侄子,魯修齊也明白這一點,除了逢年過節和叔叔阿姨的生日,也不敢往跟前湊,省得挨罵。
魯修齊在叔叔家不受待見,但是他老婆郭秀絨可不一樣。
郭秀絨是個普普通通的農村婦女,性格有點內向,木訥,不太會說話,但是勤快善良,骨子的那股子質樸勁,讓魯培厚兩口子稀罕得不得了。
唉,如果侄子也這樣就好了!
正當魯培厚感慨的時候,郭秀絨端著三碗手雞蛋麵走了出來:“叔,嬸,吃飯了。”
除了麵條,還切了一碟子鹹菜,炒了一個青菜:“叔,您和嬸子年齡大了,晚上不能吃得太油膩。”
“唉,孩子,我和你叔聽你的。你也趕緊吃啊!”鄭敏拉著郭秀絨坐在旁邊,用濕巾擦去郭秀絨額頭的汗珠。
“謝謝嬸子。”郭秀絨低著頭吃飯,很久都不說一句話。
魯培厚心想,這孩子雖然平時話就不多,但是今天明顯有心事,該不會自己那個侄子又欺負他媳婦了吧。
肯定是被魯修齊欺負了!想到此,魯培厚放下筷子,壓著胸中的火氣,輕聲問道:“修齊最近是不是又賭博了,還是幹啥對不起你的事了,秀絨,你別怕,跟叔說,我打不死他!”
“叔,沒事,家啥都挺好的。”郭秀絨的頭埋得更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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