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是星期二。我這天休息。
八點多又收到它一輪的問候。我也禮貌地回了早上好。
之前已經幫父母預約了家庭醫生。他們每三個月就見一次曾醫生。醫生會續開他們日常的藥。我爸有糖尿,我媽有高血壓,都是些老人病。來美後他們有白卡,簡單說就是所有醫療費用都是免費的。我父母是他們那個年代典型的人:隻要不用錢,心就會很開心,但凡藥要花一分錢,他們就會想方設法不吃藥,就算吃也會很心痛,而且心理上的傷痛比病痛還嚴重。
它十點多發信息:“瓚哥在工作嗎?”
我回:“我今天休息,陪父母見醫生。”
它關心:“叔叔阿姨沒有事吧?為什看醫生。”
“沒事,隻是正常見見醫生而已。”
它說:“哦,那就好。既然你在外麵,你先忙。我也要工作了。”
“好的,你忙。”
十二點半,又發來了一張照片,也是中午飯。我又讚了一下。它又關心了一下我吃飯了沒。
她問我:“瓚哥多大了?五十幾?”
我又不是少女,年齡這事情也沒有必要隱瞞,“46”。我又補充:“然後四舍五入。”
“哈哈哈,還可以這樣?”
又說:“按你這樣算,我現在30多,那不變成40了。”
下午我去藥房幫父母取藥。
又收到它的短信:“瓚哥有沒有whatsapp?上班老看差手機好像不太好。”
“對哦”我開始翻我的手機,找whatsapp。我的whatsapp麵一個聯係人都沒有。我安裝它無非是為了兒子,萬一有一天他用whatapp,我可以加他。他平時和朋友聊天都是用discord的。我也裝了,隻是他不想加我,所以我也是一個聯係人都沒有的。我把我的whatsapp賬號發給了它。
過了幾分鍾,它加了我。它的名片也是劉雪,頭像是另外一個很可愛的小女孩。還有一個電話號碼,區號是562。我連忙google了一下,發現這個區號真的是在LA的長灘。我心中有幾分竊喜。
我沒話找話:“我這樣纏著你聊天,不會影響你工作吧?”
“不會呀。”它隔了很久才回複。“瓚哥還在外麵嗎?”
我吃完飯才看到它的回複:“哦,回到家了”
“我現在收拾一下也準備回家了”
我記得它十點左右才會回到公司的:“這早嗎?是開車嗎?”
“是的。今天早點回家,做飯吃”
“你吃完再聊”。隻有自自在在才可以聊得久。
六點半左右,它說:“剛到家呢。”
過了兩分鍾,又發了兩張照片。一張是個砂鍋,另一張是廣東臘腸。“瓚哥猜猜我要做什美食”
這個答案是顯然的:“煲仔飯。想不到你真買了砂鍋。”
“一眼就被瓚哥猜出來了呀”,又道:“張家界那邊有一家煲仔飯做的很好吃。”
我說:“我們的煲仔飯有很多花樣的”
“是呀,煲仔飯應該就是從廣東流傳出去的”
我想起了在廣州時吃的煲仔飯:“一定要有飯焦才好”。又說:“你把那個臘腸剪碎了再煲”
過了一會兒,它刪除了一條語音,說:“等一下聊,工作上有一點事要處理一下”
我說:“刪的這快!”
它笑道:“哈哈,內部資料,沒辦法。不是我不相信瓚哥,但這個還是小心一點好。”
我對它的工作沒有什興趣:“同意,吃完再聊”。
又過了十數分鍾,它回來了。
我問:“吃飯了嗎?”
“吃了呢,不是瓚哥說的吃完再聊?”
我又問:“你經常吃臘腸?”
”很少吃,這不是看你是廣東人,突然想起做個煲仔飯吃”
“我們最常吃的是牛肉煲仔飯”。我又想起了八九十年代在廣州西華路路邊的煲仔飯。
它說:“我不喜歡吃廣式香腸,我比較愛吃湖南的香腸。豬血丸子跟香腸就是絕配.”
“辣嗎?”我知道湖南的他們不叫香腸,也是叫臘腸的,但做法是用煙熏的,他們的臘肉也是煙熏的。
”也不算辣吧。瓚哥能吃辣嗎?廣東人都不愛吃辣。我挺能吃辣的。”
“愛吃,但我們叫廣東辣”其實廣東也有很多湘菜館嘛。“你們是湖南辣?”
我回:“我們是江西辣”
我接哏,說:“你是江西辣妹”
它回了兩個笑臉。
我又問:“你自己家做菜會放辣嗎?”
“會呀,下次做給瓚哥看”
我說:“我想吃”
它又連說幾句:“哈哈,瓚哥怕是接受不了我吃的辣度。我之前挺愛吃魚排魚尾的,現在不吃了。就是那個洞庭湖牌子的那個魚尾。”
我不知道它說的是什:“烤魚?”
“不是的”
我說:“那我更加想試試了。”
“是魚尾,一種零食。我去穀歌搜圖片給瓚哥看、”
過了幾分鍾,又發過來一張圖片。是一種獨立包裝的小零食。包裝也是鮮紅的。
“就是這種”它說。
我感歎道:“果然恐怖”
它嘻笑道:“哈哈,我感覺瓚哥吃一包會變成香腸嘴”
我不得不附和:“可能說不出話”
“我小時候吃這個經常辣到一直吸氣。瓚哥應該能想象到那個樣子。”
我想象了一下,果然是很可愛。
我又問:“是不是越辣越過癮?”
“哈哈,有過那種感覺,不停地吃就沒什事,一停下來就辣的受不了”
“我也知道是這樣,其實我也喜歡吃辣的。但不像你這樣刺激。”
它又說:“各個地區的口味都不同,廣東人喜歡吃清淡的。江西、湖南的喜歡辣,四川的喜歡麻”它聽上去是會吃的。
我也想為我們粵菜說兩句:“嗯嗯,你隻是未懂得欣賞,其實清淡真的是好味”。真味隻是淡。“就像你吃日本刺身,越淡越好。”
它道:“我是什都能吃”
“我也是哦,我們廣東人,隻要背朝天的都吃。”吃貨是我們廣東的基因。
”就是不吃辣”它取笑我。
”吃啊,有機會吃給你看。”人總是好勝的,尤其是在女人麵前的男人。
“哈哈,好呀,到時候瓚哥別把自己辣壞了”
“隻要你吃,我就奉陪到底。”我堅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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