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肉身留在屋，現出真身在屋頂上等崇應彪回來。隻要讓他發現彩鳶的屍體就行，算是我跟他道別了。但是左等右等都沒等到他。朝歌城鬧哄哄的，血腥味彌漫，出事了。我循著喧鬧的人聲，朝午門飛去。

    宮牆上下橫七八豎的都是王家侍衛的屍體，有的綁著黃色的頭帶，有的沒有。宮牆上的一隻鼓滾落在地，鼓麵朝天，已經破了，麵似乎躺了個人，大概率已經死了。劊子手被一箭斃命倒在斷頭台上，身邊一灘血跡觸目驚心，看來有人已經身首異處，但卻沒有屍身。這灘血跡中有崇應彪的氣息，卻不是他的血。我順著這點氣息追到了城門。城門被撞壞，城門內外遍地都是死去的王家侍衛。應該是有人逃跑，有人追擊，我不知道崇應彪屬於哪一類，隻能繼續尋找。

    最後，我在河邊的灘塗上找到了崇應彪——已經冰冷的屍體。他赤裸著上身，脖頸上赫然一道刀口，血液已經凝固，滿是泥汙的臉上似乎帶著笑意。我貼住他的身體，可什也看不到，他已經離開了，很久了，也很遠了。我無法知道發生了什，也不想知道，我向來對死人沒什好奇心。

    我在岸邊挖了一個坑，想把他安葬了。我看他躺在坑，似乎比平時矮小了許多，孤單可憐，但我實在沒有帶什可以陪伴他的物件。想來想去，我最終是不嫌麻煩又回到城中把這具肉身帶來陪給了他。反正我也用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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