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島勁夫和尾田、曼島三人在這片工地混跡了一年多,從無到有參與了這片公寓樓的建設,這的每一塊磚瓦都有他們的汗水。
論熟悉,畫設計圖的都沒他們熟悉。
三人後發先至,抄小道繞到了上原信前麵。
“鹿島,我們真的要做這種事?”尾田不安地問道。
鹿島勁夫不屑一笑,玩證的就是沒種,幹大事還是要看他們做地產的。
“尾田,”鹿島勁夫拍拍他的肩膀,“這世界就是這樣,吃什補什,隻有吃人才能當人上人!”
“你我以前叱吒商界的時候,多少人因我們家破人亡,不親手沾血就不是吃人了?”
“現在我們身陷囹圇,就是因為我們沒有吃過別人變成了他人的食物,淪為永不翻身的社會渣滓。”
“吃人不是錯,被吃才是恥辱。”
“尾田,你該不會是被這二十多年的困窘磨去了雄心!甘心永遠當一個負債累累的‘活死人’?”
鹿島勁夫適時露出輕蔑的表情,成功激怒了尾田。
“少瞧不起人!”尾田握緊了手中的鋼筋,“一寸小蟲尚有五分勇氣!”
“我可是尾田,尾田榮次郎,尾田社長!”
一旁的曼島默然不語,隻是呆呆地盯著被撒上鋼釘的路麵。
‘要不是需要活口,還是鋼絲合……’
……
上原信的三輪電摩托虎虎生風,嗖嗖地頂著晚風,衝向建築工地出口。
月光照在他有些猙獰的臉上,昏暗的照明燈將他的影子拖得修長。
……
“阿信,長大了想做什?”
“想做廚師,大廚。”
“沒誌氣的東西,我再問一遍,你長大想做什?”棍棒佯做威脅。
“……科學家。”
……
“為什要賣掉可樂?”
“阿信,可樂生病了,我這是找人給它看病。”
“不行,我不信,你一定是看雪兒被瘋狗咬了,不要它了。我把壓歲錢都給你,你帶它去打針好不好?”
“你這孩子,壓歲錢不還是我的錢,去去去。”皮帶再次揮舞。
“不行,我不走。”
拽走。
……
“我不想來城,我想回家,城的孩子不和我玩……”
“阿信,你個沒用的東西,你看那家的……我費那多錢把你送到城上學,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
“我花了……你個不爭氣東西……”
……
“李信,你這孩子怎死氣沉沉的,你看那家的孩子……還不過來幫忙幹活!”
“李信,我養你供你上學,給你吃給你喝,你……”
……
“李信,現在你有什本錢談戀愛?你能給她什?你們沒有未來……”
“李信,你不好好學,以後有你後悔的!廢物……”
“李信,現在苦一苦,考上大學就好了!”
“李信,工作了就好了,找個好工作……”
“李信,你趕緊結婚,爸媽等抱孫子呢……”
“李……”
“……信……”
……
“阿信,長大了想做什?”
“什也不想做。”
“那你有對什感興趣嗎?”上原智介愕然。
“吃,有什工作是隻要吃就可以的嗎?”
“哈,”上原智介撓頭,“那阿信你想做美食家嗎?就是那種天天去大餐廳吃大餐,寫美食評論運營社區就能……”
“……”
“算了光說你也聽不懂,阿信今天我就帶你看看美食家要做些什,走,去吃大餐!回來老爹教你怎把對美食的評價寫出來!”
……
“阿信,在學校有交到朋友嗎?”
“沒有,我不需要朋友。”
“這可不行啊,阿信,老爹給你開個趴,把你班上的同學都叫來。”
“麻煩,沒意思,不想去。”
“哎呀呀,你就當老爹想認識一下青春可愛的女孩子,幫幫忙啦,請你吃海鮮大餐!”
……
“上原家的那個怪胎……”
“……飯桶……”
“八嘎,你罵誰?……死ね(去死)!”
……
“阿信,有沒有找到女朋友?青春就是應該甜甜的戀愛!……”上原智介雙眼通紅,眸泛淚花。
“老爹,你發什神經?又熬夜看番劇了吧?……”
“哈哈,被你發現了。”
……
“阿信,成績不好也沒什,休息一下去踢球吧。”
“唉,我也想休息嘍,但老爹你不爭氣,我就隻能想辦法重整家業。
還有你讓我踢球休息是認真的?我天天踢球都踢到J2聯賽,吃雞胸肉營養餐都快吐了。”
“嘿,老爹我也是想實現你一輩子吃吃吃的願望,多賺點錢,誰知道就賠了呢……”
“那叫美食評論家……”
“好好好,今晚要不要偷偷去評論一下,我知道最近新開了一家居酒屋,麵的炸貨特別棒!”
“……”
“阿信,以後老爹帶你吃遍全世界!”
“意大利的披薩,法國的紅酒,挪威的魚,土耳其的烤肉……”
“阿信……阿信……”
“……信……”
……
雖然他廢物,他沒用,他老是賠錢,把灣區別墅賠到無家可歸,把萬貫家財賠到負債累累……
但我從來沒有想過,想過要放棄他!
為什,為什!
你還沒帶我吃遍全世界,你怎可以死?
你怎能死!
上原信被腦中兩世為人的記憶衝刷著,這一刻他清楚的認識到,他曾經的抗拒、質疑、漠視,其實隻是懼怕失去。
懼怕再次在一場末日的煙花中,一切都消逝不見。
如果,如果不投入過多感情,那未來就不會那悲痛了吧?
“嗯!”上原信猛地一軸車把,車滋滋作響,三輪電摩托險而又險地停在一堆圖釘前麵。
上原信的視力比一般人要強上許多。
非洲肯尼亞南部的馬賽人能觀察到十公外動物的蹤跡,在黑暗的夜色中分別草叢動物的種類。
斯圖加特大學教授發現他的一名馬賽人學生能夠辨認1600米以外的人,視力比常人好20倍,差不多是6.0。
最強的馬賽獵手能達到裸眼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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