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德三年,武後生辰宴,新安郡王夫婦共赴東都之宴。
自豳州赴東都,李鄴揚始終關注著丘小魚的狀況,而小魚卻麵不改色,不知是習慣了這些波折,還是看淡了過往的失去。
曾經,他看著她的雙眼,如清水般澄澈,她是鬧市中的一抹色彩,他也曾追逐著那樣明豔的小娘子,穿梭鬧市之中,拉住她的手,一同再品味著市井小吃。小魚自小在愛中長大,她本該是最明媚、最自由的存在。
可新安郡王夫人如今卻成了她的枷鎖,他們之間的隔閡。自南雅去世後,李鄴揚總是在想,如若是沒有這樁婚事,或許如今小魚還能如初,甚至能夠成為一名出類拔萃的女將,而非守在府中,還要時刻麵對宮中爭鬥漩渦的夫人。
他看著她的眼睛同自己一般蒙上了紅塵輕紗,暗淡無光。本想開口說點什,他卻不知該說些什。
千言萬語也換不來從前西市中的丘小魚,也換不來華山雪中的丘小魚了。
“二郎,在想什嗎?”她注意到他的目光,隻是牽過他的手。
李鄴揚看著丘小魚,心中卻不知作何滋味,眼前一滴清淚劃過,二人皆愣住了。
“二郎?這是何故啊?”丘小魚見狀,忙拿出手帕幫他擦拭眼淚,而李鄴揚隻是順勢抱住她,不言半句。
“若我們不曾遇見,那該多好……”
片刻之後,李鄴揚才沉悶出聲。
丘小魚沒有哭,她隻是抱著李鄴揚,安慰著輕輕拍著他的後背:“二郎,其實不管何事,我都不怨你,也不曾後悔遇見你。”
“凡事皆非人願,隻是天命如此,我早就認命啦。”
“不,小魚……是我,一直都是我害了你……你不該變成這樣的……你不該……”
丘小魚沒有哭,她本不想哭,但李鄴揚的話就如同刀子一般一下下地穿透著她的心髒,她的眼淚潤濕了李鄴揚的肩頭,顫抖著聲音,依舊說著:“沒事,沒事……”
馬車駛入東都時,隻聽得二人腰間玉佩相碰撞的聲音。
小魚取下自己的鯉魚環佩,放在李鄴揚手中:“如果沒有它,我們雖有婚約,卻不知會何時相見。二郎,我很慶幸在我最無憂無慮的年紀遇到你,你包容著我的一切,愛著我的一切,我也一樣……所以,不要自苦了,說好了白首不相離,你可莫要誆我。”
“好……白首不相離。”
武後生辰宴後,特地將丘小魚留下,叫到身邊坐下。
小魚看著麵前這位已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女人,權勢二字充斥著她的滿心滿眼。但小魚不喜歡如此。
“夫人,上次一別,匆匆忙忙,如今再看,夫人當真容光煥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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