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倫敦的最後一夜,Piccadilly Circus下了起小雨,可依舊霓虹閃爍,遊人如織,一點也不為其所動。紅色大巴時不時的經過,唐奕將煙頭扔進垃圾箱:“感覺像是倫敦的Times Squaure.”
Baby不以為然:“比起紐約的Times Squaure,Piccadilly Circus更加內斂溫柔一些,你們中國人不是總說含蓄美嗎?”
果不其然淩子驍立即回道:“什叫你們中國人?BBC就不是黃皮膚黑眼睛了?British Born Chinese!”
Baby有即刻的沉默,聽著淩子驍的諄諄教導,忍不住又頂了幾句,導火線一觸即發,兩人又開始鬥起了嘴。
唐奕走在蘇綰身旁,頭疼地歎了一聲:“隻要他和淩子驍湊在一起,就不得安寧。”
“阿澤他們飛去美國看比賽了,Baby是來作為他們的代表,為我們送行的。”
唐奕有些無奈:“這樣都可以?”
“你也不必吃醋,等我們回到愛爾蘭,淩子驍總歸還是你的。”
“胡說八道。我看上的是你男人。”唐奕又恢複了淡定,“駙馬爺呢?”
“今早的航班去意大利開會了。”
唐奕點了點頭,又突然想起了什,問:“你的NPD模型做出來了?”
“做出來了。”
“可以可以。”
蘇綰實話實話:“不是我做的,是承玦幫我做的。”
唐奕毫不意外:“家有大神就是不一樣,隨時都可以開外掛。”
蘇綰開玩笑道:“你不會舉報我吧?”
唐奕轉頭看她,微微一笑:“會啊。”
“請問你和淩子驍的建模進度還可以吧?希望你不要拖我們中國學生的後退。”
唐奕倒是一臉鎮定,出於蘇綰的意料。
他嘻嘻一笑:“不是有阿澤學長在嗎,我和淩子驍的外掛早開好了。”
“舉報你!”
他們停在了坐滿遊客的噴泉旁,喝完了可樂,就溜達到了倫敦眼。雨勢卻漸漸大了,隻好躲進小影院。待雨停了,倫敦眼下排隊的人群也變得稀少。
淩子驍和Baby上了倫敦眼,蘇綰和唐奕找了個地方坐下吃雪糕。
唐奕說:“淩子驍竟然會和她一起上去。”
蘇綰看著紅色的倫敦眼:“Baby喜歡他。”
“女人的第六感?”唐奕想了想,“你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我記得有一年我們來的時候,倫敦眼是紫色的。”
“你怎突然轉話題了?”唐奕玩著打火機,“現在的倫敦眼拉的是可口可樂讚助的廣告,換成紅色也不出奇。”
“所以,都是會變的。不喜歡的也可以喜歡上,喜歡的也可以變得不喜歡。”
唐奕愣了會兒:“你最近大姨媽來了?”
“沒有,我隻是覺得,Baby有點喜歡上我了。”蘇綰歎了口氣,“原來我男女通吃啊,竟然第一次發現。”
唐奕聽得直接卡在了原地,看著來往的遊人,吃掉最後一口雪糕,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姐姐你也是位奇女子。”
淩子驍和Baby從倫敦眼上下來,已是三十分鍾後。
Baby的心情看似不錯,徑直走到蘇綰麵前:“去喝杯咖啡?”
蘇綰起了身應好。唐奕靠近淩子驍,低聲說:“突然間全世界都反常了起來。”
她們走進COSTA,在排隊的人群中等候。
Baby無聊地撥弄手指,黑色的指甲油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鬼魅,她脖子上帶著的金屬吊墜不經意間繞到手指,摩挲著指甲發出了一兩聲刺耳的聲音。
Baby忽然開了口:“這是Abby設計的。”
蘇綰瞧了一會兒,說道:“挺好看的。”
“真的假的?”
“我說假的,你不得打我?”
Baby又拿起來看了看吊墜上細閃的邊紋,一時無言以對。直到她們找了地方坐下,Baby打開咖啡杯的蓋子,邊灑著肉桂粉邊問:“提到Abby,會讓你不開心嗎?”
蘇綰一臉無奈:“會呀,可你不就是想我不開心嗎?”
Baby一邊摩挲著吊墜,一邊說:“假如你連聽到她的名字就不開心,那你以後見到她會更不開心。”
“我為什會見到她?”
“我父母和LIN的父母是好朋友,Abby的設計公司還有股份在LIN的媽媽手上,會見到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嗎?”Baby又問,“LIN沒告訴過你這些?”
“沒有。”
Baby指尖的黑色在一排玻璃小罐中尤為突出,她拿起巧克力粉,隨意地灑在覆蓋了肉桂粉的白色奶泡上:“淩子驍應該告訴你LIN和Abby分手的故事了吧,其實我一直都覺得Abby的選擇不對,LIN才是最配得上她的人,他們應該和好的。”
蘇綰微微皺眉:“可不是你們想怎樣,就能怎樣。LIN是獨立的個體,他有自己的思想和選擇,你的話聽起來有點不太尊重他。”
Baby直直地看著她,緩緩地說:“第一次牽手和擁抱,第一次接吻和做愛,他們之間擁有過那樣多的第一次,即使後來LIN有過其他的女朋友,可都不一樣。你明白我在說什嗎?我們大家,從小就認識,經常一起去Brighton度假;Abby和LIN在讀高中的時候,就會開車去Lake District,然後從Loch Ness繞回倫敦,因為Abby說那邊有她的muse;去年Abby不小心弄傷了腿,是LIN從機場趕過去送她去醫院,那天晚上Abby說,如果LIN願意,她就跟他結婚。”
蘇綰心底有細細的癢癢的弦,她摩挲著杯沿,手有輕微的抖動,Baby攪動著杯的東西,繼續說:“隻不過LIN說他有女朋友,不願意和Abby在一起。”
“然後呢?”蘇綰問。
Baby張了張嘴,本想開口,卻看到蘇綰麵色有那蒼白,還在拚命擠出一絲笑容。她心有些說不出的煩躁:“你聽我說了那久,你沒有想說的話嗎?”
蘇綰的聲音略帶著顫抖:“都過去了呀,也......可以理解的嘛。”
初戀是最濃鬱的酒,他隻是認真的醉過。
Baby的話似是無意,卻偏偏刺入她心底:“你是不是自己都不確定,現在的LIN,有沒有像當初愛Abby那樣愛你。”
似乎是指甲不小心嵌入肉,她感覺生疼生疼的,渾身都在疼。
她想拿紙巾擦拭手心的汗,卻一個慌亂不小心碰翻了杯子,依舊熱燙的咖啡潑在她身上,她也毫無感覺,隻是木訥地尋找紙巾。
Baby將紙巾遞給她,她飄忽的道謝。
Baby心時一亂,有莫名的躁意湧上心頭,起身拾起地上的紙杯,又看到她領口以下的大片咖啡漬,尋思著是不是要說些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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