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陸沉的質問,畢師鐸嗤笑一聲,用一副站著說話不腰疼的眼神盯著對方。
陸沉卻道:“匹夫一怒,尚且血濺五步。畢將軍乃大丈夫,豈能受製於小人!”
“那依你的意思,我該如何?”畢師鐸眼中閃過一絲淩厲,但很快又消失不見。
“呂用之乃奸邪之輩,多行不義,淮南諸將多被其殘害,以致人人自危,今將軍亦受其迫害,何不起兵討之!”陸沉道。
“哼,你說的輕巧,揚州城堅兵眾,僅憑我麾下這點兒人馬,濟得何事。”畢師鐸早就想過起兵反叛,但始終不敢下定決心。
“高郵鎮遏使張神劍已與將軍結親,淮寧軍使鄭漢章亦是將軍同鄉,何不聯絡此二人,以壯聲勢。”陸沉又道。
這次畢師鐸沒有說什,反而一臉詫異地盯著陸沉。
陸沉此來,並沒有說什讓畢師鐸歸降劉瑧的話,但每一句都在攛掇他起兵討伐呂用之。
畢師鐸不傻,對方這幹,一定有什不可告人的目的。
或是想讓他歸降劉瑧,或是劉瑧想趁亂奪取淮南。
但不管是哪一種結果,也都好過死在呂用之手。
“劉使君有何囑咐?”畢師鐸雖然是在問劉瑧有沒有囑咐,但實際則是在試探有沒有好處。
若是有好處,在能保命的前提下不妨幹一把。
若沒有好處,畢師鐸也不會輕易就被陸沉挑撥,當一個炮灰。
“事成之後,劉使君會上表長安,讓將軍執掌宣歙。”這是離開杭州時劉瑧交代過的條件。
這個條件對於畢師鐸來說不算低,最重要的是還能擺脫受製於人的窘境。
“就算有張神劍與鄭漢章相助,亦無可能攻入揚州。”畢師鐸點點頭算是認可了劉瑧的條件,但對起兵討伐呂用之仍然沒有什把握。
“將軍無需擔心,我麾下人馬已潛入揚州,隻待將軍兵臨城下,到時我等亦會在城中作為內應,揚州彈指可破,呂用之亦不足為懼!”陸沉神定自若,是真沒把呂用之這樣的人放在眼。
“既如此,陸指揮使且回揚州,我這就去聯絡張神劍與鄭漢章,待整頓好兵馬,即可發兵揚州。”畢師鐸終於下定決心,與其死在呂用之那個小人手上,不如先發製人。
陸沉走後,畢師鐸隨即召集心腹親信商量對策。
一聽到畢師鐸要發兵討伐呂用之,眾人紛紛附和。
見麾下心腹親信都支持自己,畢師鐸這才去找張神劍商議。
誰知張神劍聽了畢師鐸之言,卻是沉默不語。
畢師鐸大怒:“呂用之乃奸邪凶惡之徒,為天地所不容的。如今其既得嶺南東道節度使之職,卻遲遲不去赴任,意圖謀取淮南。若使其得逞,我等若在他其麾下任職,早晚受戮,何不起兵討伐!”
見此,張神劍才終於答應,與畢師鐸一同起兵。
畢師鐸又道:“淮寧軍使鄭漢章,亦是我同鄉,一向痛恨呂用之,若知我討伐呂用之,必定欣然而來。”
於是畢師鐸連夜與一百騎兵秘密趕到淮寧,勸說鄭漢章共討討伐呂用之。
鄭漢章聞之大喜,隨即盡起麾下兵馬,與畢師鐸一同返回了高郵。
三人合兵一處、歃血為盟,並推舉畢師鐸為行營使,鄭漢章為行營副使,張神劍為都指揮使。
同時,畢師鐸還著人起草檄文,傳至淮南各州,言明討伐呂用之、張守一等奸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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