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很欣慰，但是也有點擔心，甚至可以說是害怕，人在不同的階段就該有不同的樣子，小孩子有小孩子的樣子，少年有少年的樣子，大人有大人的樣子，可是……”

    楊薇記起媽媽說這些話時候的眼神，有憂慮，似乎還有歉意，“人不是機器，你想得太多了，這不該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女孩該有的樣子，你看看你的同學，她們沒有你漂亮，沒有你聰明。

    “她們可能會睡懶覺，可能會偷偷去玩，可能偷吃東西，可能跟人吵架，可能被人欺負，可能暗戀一個在暗戀你的男生……但是她們會哭會笑會鬧，這才是這個年齡的女孩子正常的狀況啊。

    “你還記得你上一次做錯事，上一次胡鬧，甚至是上次撒嬌，是什時候嗎？

    “你舅舅今天說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他那是故意說給侯良平和他爸媽聽的，當然他可能對那個程薪印象確實不錯……

    “媽媽很不喜歡那個程薪，但是也很欣慰，很感謝他，不管因為什，你喜歡他也好，因為其他原因也好，總之，是因為她，你開始犯錯了……嗯，應該說是，開始做爸爸媽媽不滿意的事情了。

    “不管是我，還是你爸，知道這件事情後，其實都鬆了口氣，原來我女兒也會做這樣的事情，也並不是每次都那乖巧那懂事。

    “爸爸媽媽對那個程薪都挺感激的。

    “你還不滿十八歲呢，做事情不用想那多，更不要總是用理智壓抑自己的感情和衝動，想吃好吃的，想睡懶覺，想跟男同學去玩，甚至是想要打架、罵人，這都是正常的。

    “這個年齡是最危險的，因為很多小的苗頭都可能影響到你的未來，人的理性本該是隨著年齡和閱曆增長的，你現在就這樣了，等到十年後，二十年後，你會變成什樣子？你還能遇見能夠讓你心動的人嗎？

    “爸爸媽媽都會因為你的懂事感到欣慰，會因為你的優秀感到驕傲，但我們絕不希望我們的女兒變成一顆看起來璀璨耀眼，卻沒有自己溫度的鑽石。”

    ……

    程薪又賣出去了三個盲盒，轉頭看到楊薇還坐在馬紮上發呆，於是走了過來，在她旁邊坐下來，笑道：“你好像有心事？”

    “沒有啊。”

    楊薇習慣性的搖頭否認，隨後目光與他對視，有短暫遲疑，輕輕眨動著那雙璀璨明眸：“我問你個事情啊。”

    “愛過。”

    ？？？

    楊薇眨眨眼睛，半晌才明白他的意思，臉頰一熱，揚手作勢要打他：“誰問你這個了！我是問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很……”

    她一時間不知道該用什詞語來表達。

    程薪看看她，隱約把握到了她的意思，笑道：“覺得你太冷靜，太理智了？”

    楊薇明亮眸子望著她，昏黃的路燈光芒照耀之下，這個一貫在人印象美麗得可以用耀眼來形容的恬靜少女眼神似乎有些難以琢磨的意味。

    她好像有點難過，或者說是憂鬱。

    “我都沒問，你就知道了。”

    楊薇輕輕歎了口氣，隨後笑了起來，“也就是說，已經明顯到壓根不用問了……”

    “這不是壞事啊。”

    程薪伸了個懶腰，“首先，人跟人不一樣；其次，這不是壞事，隻要不走極端反而是很多人會羨慕的特質；再次，”

    他本來想要問楊薇為什會想到這些，但轉而注意到了她的低落情緒，笑道：“你也沒有那冷靜那理性，比如你會跟周雪鬥氣，還是用我當做戰場，比如你會跑到這體驗擺地攤……”

    說到這的時候，程薪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原本曆史上自己沒有擺攤，這個暑假與周雪，與楊薇，幾乎沒有任何交集。

    那，原本曆史上，楊薇也和周雪鬥氣了嗎？

    還是說在互相不見麵一段時間後，在相見的時候，在一念之間，她已經冷靜了下來，按照往日習慣，和周雪維持表麵上的親近關係？

    所謂差之毫厘，謬以千，在這個充滿了不確定性的年齡，自己重生帶來的微小變化，有可能導致楊薇的人生軌跡發生變化嗎？

    “而且，”

    見楊薇還是不說話，程薪繼續說道，“你也不算多冷靜多理性，我以前就遇見過一個人，比你冷靜、理性多了，似乎天底下所有事情都隻有算計，包括她的感情、婚姻和餘生，可比你病得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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