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弘殷實在不想跟著一個殺的領導。
沒準哪一天,就被莫名其妙的幹掉。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現在不答應就會觸怒朱溫。
這是選擇題嗎?
不是。
這明明是送命題。
“老三,趙弘殷是自己人,咱們從小可是看著他長大的。”朱全昱指著牆上的一副祝壽詞道,“你看,昨天他還寫了一副字,給老太太呢?
他還提拔友諒到縣衙做捕快,如果你不來,他就為咱們家改族譜了,人家對咱老朱家,可沒虧待過。
你不要喊打喊殺的,行不行?
你的士兵,要是知道你這對待恩人,誰還給你效命啊?
都給你跑幹淨。”
朱全昱最後一句話,打動了朱溫。
他以前造皇帝的反,最近造黃巢的反,就怕手下人造他的反,所以總是擺出一副有功就賞,有錯就殺的樣子。
這也是他妻子要求他必須做到的,慢慢放下了殺心。
朱溫裝作仔細查看牆上的祝壽詞。
趙弘殷可不知道朱溫心中所想。
他可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賭朱溫大發善心,放他一條生路。
他之所以要反對朱溫,其實是為了跟他套近乎。
“朱三叔,你還記得我小時候,你和朱二叔一起偷鍋,說是給我買糖葫蘆。
把鍋賣了,害得我舅舅對一頓好罵。
還說回來的路上買了弓箭和捕獵工具,也是因為我想去山打獵才買的。
我替你們頂了大部分的雷,
我可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這是你的主意。
到現在,你還欠著我糖葫蘆呢?”
朱溫打了個哈哈,笑道:“陳年舊事了,那時候你那小,倒是很講義氣啊!
既然你不願意跟我走,就不跟我走吧。
我現在都成節度使了,
我還能跟你一個小孩子一般見識。
你也不比我兒子大幾歲。
你朱二叔告訴你,你不跟我走,你以後肯定後悔。”
趙弘殷聽到能留在碭山縣,本應該是很高興的一件事。
但是他熟悉的人,走的走,死的死,現在成了孤家寡人一個,根本沒什可留戀的。
最重要的是:留在碭山縣,可培養不出大宋的開國皇帝。
這就像出生點決定命運。
假如你在現代燕京排名第一的小學,有一套學區房,那孩子隻要在班達到中遊水平,就能夠上對應的重點初中、高中,在重點高中還排中遊,那清華北大都有可能進去。
但是如果是在山東河南,每年有100萬考生,那你需要超過99.99萬人考的都要好,才能進清華北大。
培養開國皇帝,就隻能在權力中心培養,這才有可能讓兒子黃袍加身。
一個縣令的兒子,手沒有兵,隻有十幾個捕快。
你就是奮鬥一萬年,他也當不了開國皇帝。
因為從政和從軍,它是兩個係統的。
就像馮道,四代十朝元老,曆任多朝宰相。
沒有當過一代皇帝。
皇位還是要從馬上得,有句話說的好,槍杆子麵出政權。
朱溫遠道而來,真的隻是錦衣還鄉嗎?
他是在搶地盤。
整個碭山縣已經是在他的實際控製之下。
趙弘殷留在這真的沒什意義。
趙弘殷見好就收,挑明道:“朱三叔,你誤會我了,昨天晚上小侄夜不能寐。
一想到你,英姿颯爽,威風凜凜,指揮千軍萬馬取敵方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一般,縱橫沙場。
我就心向往之,把你當做我心中的偶像。
因此懇請大人。
能讓我加入您的軍隊,為你衝鋒陷陣。
哪怕馬革裹屍,也在所不惜,死得其所。”
朱溫看著趙弘殷單薄的身軀,問道:“殺過雞嗎?不,抓過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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