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時,易天才看清客房內的怪物。
它龐大的身軀側臥,身上的西裝腫脹不堪。
一隻眼睛緊貼窗戶,另外一隻眼睛被和另外一隻不常使用的手一道退化萎縮。
一邊嘶吼一邊用另外一隻健壯的手向眾人抓取著。像一個隻會索取的食客。
秋皺了皺眉,對理查德的回答感到有些不滿意。現在的情況並不像等等就能過去的。
“等什?“秋詢問道,她護衛著眾人退守在兩個房間的空隙,住客的手臂布滿傷痕,但她的抵擋也左支右絀。
易天目光掃視著四周,警覺地盯著樓道的盡頭。
理查德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起來,專注地注視著遠處的黑暗。
“你聽。“理查德低聲說道。
旅店內剛剛出手的怪物都不安的蜷縮進了自己的房間。橫眉低垂,臉上的恐懼在陰影中晦澀不明。
秋立刻屏住了呼吸傾聽著。時間從未過流逝的如此之慢,微弱的噠噠聲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
一道豐腴而不失高挑的身影從深處的長廊走來,給黑暗的過道染上一筆色彩。像是顏料在宣紙上的潑墨。
高跟鞋上的腿纖細,裙身的腰肢高挑。地上裙擺在毯子上劃起沙沙聲。血色刺紋的小鹿十分顯眼。
黑色的麵紗後朱紅色在臉上描出一道嘴唇的曲線。
眾人總感覺紗下的麵容應當很美,美的讓人不安。
慘白色的皮膚讓人想起了中世紀的放血療法,一頭赤紅色的頭發又讓人想起了西方的女巫。
這兩者都不是什好的聯想。
“親愛的客人們,歡迎各位來到我的旅店小憩。”她嘴角的朱紅色揚起,發音優雅而清遠。
未曾有所動作的厘突然開口。
“這說你就是銜尾旅館的主人?”
那女人卻不答話,隻是轉身問向那兩隻襲擊眾人的怪物。臉上是黑紗遮不住的笑眼盈盈。
“為何要襲擊我的貴客呢?”
“我們實在不知啊,還望主人念在我等幸苦效勞多年,饒了我二人吧。”
沒人能夠想到那隻怪物居然能夠發出人的聲音,就連理查德和厘都是一臉詫異。
毫無疑問【住客】擁有智力。
“沒有擾動我的事輕如鴻毛,擾動了我的事重如泰山。規則所有人都得遵守。讓我看見了你們醜陋的麵容,那就隻能剝離你們生命了。”
食指略微拭了拭左手拇指上的蛇形戒指。
一絲一絲的血霧飄向那位女人的掌心,【住客】龐大而臃腫的身軀好像一隻被放了氣的皮球。不過片刻,那個軀殼就隻剩下西裝外套和一層薄薄的皮囊。
【5.銜尾旅館的主人憎惡醜惡,她會毀滅一切醜惡。】
“長的醜就要被殺嗎。”易天吞了吞口水,連忙理了理自己的發型。
“尊敬的客人們,希望沒有驚擾到你們。”血霧凝在手中化作一團蠕動的液體,女主人依然盈盈的笑著。
見過她殺人不眨眼的手段之後,那笑容驀然變得陰森可怖了。
“尊敬旅館之主,還望您降下神力,修複這兩個怪物造成的破壞吧。”厘躬身行禮,眼神真誠而懇切。
“這是自然。”女主人的聲音輕柔,仿佛夜鶯在平靜的夜晚輕輕吟唱。
她再次拭了拭那枚蛇形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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