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家豪宅內，賓客散去，仆人們訓練有素地收拾著桌上的狼藉。

    餘家書房，驚魂未定的餘家小弟手舞足蹈地比劃著餘夏救他的威武，神色激動又亢奮。

    “大哥你是沒有看到，她就這樣一抬手，殺死了一個，又一劃拉，又殺死了一個，然後甩刀，哇，那刀紮進了真皮座椅，那是結實的牛皮啊，整把刀都沒進去了，從另一頭刺穿了駕駛員的咽喉，太帥了！”

    “最帥的是射槍那會兒，簡直名場麵！流彈在車梆梆地響，我聽得頭皮都發麻了，餘夏那廝，好家夥！一刀拍歪了槍口，提拎著我，腳一蹬手一拍，獨手拍開了車頂！那是轎車的車頂啊！我的天哪！她提著我就從轎車車頂跳了出去，騰雲駕霧的，象在飛一樣！啊啊啊！我有理由懷疑她在監獄修煉了什奇門大法，她進去的時候連顧瑩瑩都打不過，出來後竟然可以徒手連殺三人了！”

    餘春城西裝筆挺地倚靠在楠木書桌前，頭發梳得油亮，一副精致無框眼鏡，五官俊逸，容貌相當養眼。他渾身上下散發著商場精英的氣質，霸總的氣場全開，蹙眉端詳著手的黑色手機，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

    手機播放著的，正是大橋監控拍到的畫麵，轎車墜入江中，女孩提著男孩站在橋墩上麵。從鏡片後睨了一眼愚蠢的弟弟，餘春城打斷他滔滔不絕的話：“你車上的行車記錄儀進了水，又遭了流彈，現在有所損毀，我正命人將它邊的芯片盡快恢複，你這些做夢的話可以講給電影導演聽，我認識幾個拍武俠電影的導演，估計他們會對你做的夢感興趣。”

    餘秋芒捧著水杯，悻悻地道：“反正你就是不信我！但是餘夏她真的……”

    餘春城肅容道：“我不知道你們怎從墜江的轎車逃生，你一直說餘夏救了你的命，姑且當她真的奮不顧身救了你的小命，雖然不知道她的目的何在，但我們餘家是知恩圖報的人，我會問清楚她想要什，然後滿足她任何要求，當然，除了重新做回餘二小姐這件事。”

    餘秋芒嘟囔道：“她不會回餘家了，她想不了這複雜的事情。”

    餘春城不明白：“你說什？”

    餘秋芒抬頭看著他：“大哥你沒有調查過嗎？餘夏這次出獄之後，腦子有問題了，她老是跟空氣說話，她總是慢一拍，她聽不懂別人的好賴話，她變成傻子了。”

    餘春城蹙著眉，迅速撥打了幾個電話，在手機上看完對麵傳遞過來的信息，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才好，半晌，才歎了口氣：“說起來，也是我們餘家欠她的，我們出去，見見餘夏。”

    書房外麵，瘦弱的女孩靜靜地坐著，手捧著傭人遞給她的熱水杯，小口小口地喝著。

    她衣著陳舊，腳穿洗得發白的布鞋，頭發枯黃，手腕腳踝瘦得讓人心疼。她安安靜靜地坐著，腰杆筆直，神態自若，在滿屋子名貴家具的襯托下，愈發顯得格格不入。

    餘春城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幾秒，兩年不見，當初鮮妍活潑的千金小姐，竟然成了如今這樣形容枯槁的模樣，真是令人嗟歎。他看了傳遞過來的內幕消息，知道女孩的頹敗，遠不止他們表麵上看到的這些，心的愧疚閃過，想到她入獄前的所做作為，又把這份淡淡的愧疚壓下去了。

    餘秋芒蹲坐在女孩麵前，搖著她的手：“餘夏你看看我，我是小芒弟弟。”又指向走過來的青年，“你看他是誰？”

    女孩的目光落在身前的少年身上，用一種看傻子的目光打量著他，又隨著他的話抬頭看向西裝筆挺的青年，目光淡漠無波，象是看一個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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