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也不會想到,被警方內部定性為恐怖組織的“凝淵”,其大本營居然會在一所中型的服裝製造廠。
服裝廠的前身是一所廢棄的化工廠,後來有人在它的基礎上重建了廠房,明麵上的建築格局都已經改變了,但地下那四通八達的通道和諸多庫房卻還都保留著。
當然,這都是老黃曆了,這種無足輕重的事情若沒有有心人去查證,恐怕誰也記不起來。
服裝廠地下二層,淩紳站在一座廢棄的土房上,倚著那滿是鏽跡的護欄嗅著那盒“哈德門”,雙目空洞無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
直到一抹香氣撲入鼻中,這才驚醒了他。
“看來我真是老了,你都走到我身邊了我才驚覺。”淩紳自嘲道。
身穿白大褂,內搭酒紅色襯衫,身材高挑的曼妙女郎雙手插兜,不知何時已站在了他的身旁。
她綰起耳鬢垂發,聲音清冷如山泉流水般作響,“還在想昨天的事?”
“……”
“他至少有一句說的很對。”
“嗯?”
“你真不像個爺們。”
“他昨天有說這話?”
“沒有,我猜的。”曼妙女郎麵不改色道。
淩紳撇嘴,隨後直起身來,說道:“我隻是接受不了為了達成目的而犧牲無辜的人。”
“我有個前男友曾經說過:‘物來順應,未來不迎,當時不雜,既過不戀’。”曼妙女郎想了一下,說道。
“你前男友叫曾國藩?”淩紳偏過頭。
“‘引用’是一種修辭手法,你應該學會提煉重點領會精神。”曼妙女郎淡淡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
“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已經選擇了加入凝淵,就沒有退路了。”她轉過身來正視著淩紳的眼睛,嚴肅道。
“可還有句老話,叫亡羊補牢好未為遲也。迷途知返善莫大焉。”淩紳道。
“所以?”
“你真的以為現在的凝淵還是我們剛加入時的凝淵嗎?重塑法治?,以暴製暴、殘酷血腥焉能重塑法製?不過是煽動人心的借口罷了。”淩紳嗤笑道。
“哦?你有更好的方法嗎?”曼妙女子道。
“這個世上沒有什是完美無缺的,故而法治的完善也不是一朝一夕一蹴而就的,是需要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搜尋當代社會的熱點矛盾,尋找一個多方的平衡點,以此來實現的。”淩紳說道。
“法治是可以完善的,那人心呢?你該不會天真的以為現在的法治之所以不完善,是因為沒有人發現其中的漏洞吧?”
渾厚的男聲響起,一道高大的身影踏著階梯走了上來。此人身高一米五,身穿一身黑西服,胸口係著一條黑色的絲綢領帶。手上戴著一副白色的絲綢手套,手中拿著一本最新出版的法典。
不見麵目,單聞其聲便知此人不是那種好相與的人。
果不其然,一見之下此人麵無表情,神色肅穆,周身透著一股不近人情,生人勿近的寒意。
“時晨?你怎過來了?”曼妙女郎有些不解。
“大老遠就聽到你們的談話聲了,所以順手幫你們解決點隱患。”他指了指下方的土屋。
曼妙女子向台階走了兩步,便見到屋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個人。
“幹得漂亮。”她微微一笑,豎起了大拇指。
“我們是隊友。”他回道。
隨後他把目光又投向淩紳,神色又冷冽了幾分道:“法治淩駕於民眾,而權利淩駕於法治之上。消滅不了人心的欲望,就永遠得不到完善的法治。”
淩紳沉默。
曼妙女子也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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