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王小米成了狗友後,苦惱於一人吃飯的麻煩,自然而然開始搭夥。元夕自理能力強,家務還不錯,出勞力;王小米重度手殘,出買米買菜的錢。
兩人在廚房盛粥和將小菜裝盤的時候,王小米墊腳看外麵。易庭北正站在屋簷下看掛起來的黃玉米,身姿十分挺拔。她有點迷戀道,“他來這幹嘛?周平濤給引薦的?想讓你帶他拍片兒?這不是瘋了吧?就你現在那本子荒唐迷亂的風格,怎用他?他是貴公子人設,走優雅路線,能讓你那電影給毀了?就算是他願意了,他的粉也不會幹的。”
“我也是這說的,不過人跟吃了迷魂藥一樣,還給追家來了。”元夕搖頭,“人設是人設,他真人好像有點——”
她一時間想不出什合適的形容詞,隻好小聲道,“笨?”
王小米陰森森看著她,“收回去!我家公子為國為民仁心仁術,你居然敢用這個字玷汙他?”
元夕心翻了個白眼,她就說吧,腦殘粉的眼睛都是自帶濾光。她用笨字已經很客氣了,真正想說的其實是被汙名化了的“老實人”。
“行行行,你家優雅高貴的公子要來拚命爭取我一個民工角色,好棒棒哦,真是為國為民。”
這下王小米自己也忍不住了,怪笑一聲,“怕不是看上你本人了吧?不然說不通啊!我家公子從來對女性都超紳士的,絕對不會接觸皮膚。可你們的照片,都怕要親上去了——”
元夕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黑色小背心,淺銅色的皮膚,充滿了力量的胳膊和腿。她再摸了摸腰上的小肌肉,拍拍自己的腦袋,“你是說看上我這身肉?還是看上我腦瓜子?”
“有什區別呢?肉體和思想從來都是共存的。”王小米轉頭死盯著他的背影,“你看公子那臉,那腰,那大長腿。我要是你就不糾結了,管他合適不合適,把人和投資撈到手再說。”
“然後等上映的時候在電影院一日遊,票房撲街的時候再哭唧唧嗎?”
“人小時候那個扶蘇公子是絕代佳人。”她懟是懟,但實話實說,“隻要不作大死,靠這形象也不會虧本。再說了,他像我這樣的鐵粉有很多,隻要別演成一坨屎,我就能吃得下去。”
“喲,剛是誰在叫囂隻要有人敢把易庭北和扶蘇公子聯係在一起,就要懟到地老天荒?”
王小米嗔怪地看一眼元夕,“討厭!”
飯菜上桌,三人團坐。
王小米一邊吃一邊盯著易庭北看,弄得他很不自在。元夕刮了她好幾眼,她有自知,幹笑幾聲加快吃飯的速度。吃完後,對元夕道,“我剛有個想法,現在靈感如尿崩,必須先記下來。”
她把碗一丟,衝易庭北道,“公子,你好好跟我家導兒約會培養感情,我就不做第三者了。”
易庭北被王小米猛然的一句話給嗆到了,忙捂嘴小聲咳嗽,臉憋得通紅。
元夕捏著筷子的手有點癢,想用它在她腦門上戳個洞,把她腦子的水放出來看看到底都裝了些什東西。
王小米哈哈一笑,轉身跑掉了。
元夕隻好解釋道,“她是個編劇,腦子天天想的都不是什正經事。”
“嗯。”
兩人慢悠悠吃完飯,易庭北很主動地收拾碗筷。元夕懷疑他的生活自理能力,道,“你會洗?”
“會啊——”他直接回答,可見她不太相信的表情,頓了一下,“應該會。”
說完不等她拒絕,直接手忙腳亂搬了去廚房。
元夕慢悠悠跟過去,開冰箱拿蘋果,準備做個酸奶拌,結果後麵傳來一大片稀嘩啦的聲音。她心知不妙,扭頭隻見白花花的碎瓷片鋪了一地。
易庭北無措地站旁邊,鳳眼一片驚慌。
她安靜地看著他,將冰箱門關上。
他結結巴巴道,“對不起——”
她將蘋果在手上拋了一下,衝他笑道,“你說你會?然而我還相信了你——”
易庭北赤紅了臉,旁博說勤快是沒錯的,但沒說過事情辦砸了該怎挽回。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好像順理成章地留下來了。
元夕認命地用掃帚收拾地麵,不敢再用大少爺做事。
她領了他去開空著的房間鋪床,慶幸現在是夏天,隻要涼席將就便夠了,不必另外準備鋪蓋床單這些雜物。她道,“衛生間在偏間,空調效果可能不是很好,湊合湊合就行了。晚上蚊子有點多,我放了盤香在床頭櫃,你自己點上就行。”
“謝謝。”
“我說,你會點蚊香吧?”她玩笑一般道,“不會把我家老房子給燒了吧?”
易庭北看著她在燈下熠熠生輝的眼睛,鬼使神差道,“我有很多房子,可以送給你。”
話一出口他便後悔了,因為元夕不出所料地丟了他一個好了不起的嘲諷眼神。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遇上她就各種失常,坐床邊發呆。
鄉下很安靜,除了偶爾有雞鳴狗叫的聲音外,便隻能聽見她在屋簷下收拾東西的聲音。她穿了拖鞋去衛生間,開了熱水,熱水器轟轟燃燒,然後是氤氳開的香皂味道。
他抽了抽鼻子,那味道太強烈,騷得他頭暈腦脹。
沒多會兒,元夕洗完澡,帶著滿身濕氣站在窗邊道,“我用完衛生間了,你快去吧——”
衛生間是普通農家的樣式,足夠大,但隻有基本的熱水。
因她剛使用過,所以帶著熱烘烘的潮氣和香氣。淋浴旁邊發現一個白色的盒子,麵一塊淡粉色的精油香皂,上麵帶一點滑滑的泡沫。
他紅了一下臉,扭開頭,透過窗戶能看見屋簷下昏黃的燈,以及她纖細的影子,仿佛一段塵夢。
元夕趁著洗完澡後涼爽的感覺,將自己搞的新房建築圖完善。她把電腦搬出來放茶台上,點了個驅蚊的精油燈,頗有點兒情調。
夏天也就隻剩下這點好處了,若不然蚊蟲和燥熱能把人逼瘋。
畫了沒一會兒,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是易庭北洗完澡出門了。
他頂了一頭濕漉漉的頭發,臉上還帶著紅暈,身上有她精油香皂的味道。穿了一件白背心和藍色的短褲,露出白皙修長的四肢。
小夥子骨架太漂亮了,她沒忍得住,多看了兩眼。
他見了她,猶豫了一下才走過來,帶著特有的清新味道。
元夕挪了一個凳子給他,將弄好的一份酸奶拌水果推過去,“吃蘋果。”
他道謝,坐在旁邊看她電腦上花花綠綠的線條。
“看得懂嗎?”她問。
易庭北搖頭。
她沒說什,專心弄圖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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