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一怔,猛地抓起一看“等到不愛”,文首四個清秀而又悲痛的大字,赫然闖進眼底,原是篇新作的文章。
整張信箋都布滿了幹透的淚痕,字跡也被暈染的有些模糊不清。
知道不是他糟糕的猜想,暗自鬆了口氣。沒時間多做研究,大手一抬將人懶腰抱起就準備往外衝。
下一秒,隻聽“咚”的一聲悶響,眼前一黑,腳下一軟,單膝直直跪在了地板上,磕的他呲牙咧嘴。
低頭查看了眼師妹情況,見她仍舊麵色蒼白,緊閉雙眼。柳停風不敢耽擱,忍著巨痛吃力的站起身子,甩了甩暈乎乎地腦袋,邁開步子就往外衝。
幸好他家離醫院很近,隻隔著一條馬路,不消十分鍾。
“醫生……醫生……”
柳停風高大的身軀如同一頭發瘋的野獸似的,衝進急診大廳。邊跑邊喊道:“救命……救命!”
腳上的拖鞋也不知何時跑丟了一隻,寬大的腳掌踩在冰涼的地板上,留下一排鮮紅的血印,在加上連日來疏於打理的粗野形象,看起來實是駭人。
幾位值班的護士,看著冒然闖進大廳的野人,著實嚇了一跳。若非看到他懷中抱著位昏迷的女子,早躲了八丈遠去了。
待看清狀況,幾位護士也不敢耽擱,第一時間推著病床衝了上去,邊詢問情況,邊往急診室推去。
將師妹送進急診室後,柳停風緊繃的神經才稍見鬆緩,無力的癱坐在急診室外的椅子上。
這時才留意到手上還緊攥著那張字跡模糊的詩箋。
經過一番仔細辨認後,才看清上麵的內容,寫道:
“等天空灰蒙蒙一片;等雨珠滴落成線;等腳下的路變得鬆軟;等心上的人緩步行來;等擁抱燙穿靈魂;等誓言在空中碰撞出巨響,生命不息,相愛不止!
等期遇匯成海洋;等誓言散作雲煙;等雨凝成冰;等心碎結成痂;等你從記憶中刪退;等半夢半醒中,隻跟星星道晚安!
在等時光碾碎了入藥,五六分的甜蜜;伴著七八分的酸楚;收獲九、十分的寧和,諦聽心靈傳回的回響,不在等待中幸福,便在等待中痛苦!
那時,就不在等待,靜謐成一顆流星,從你的夜空劃過,餘下我孤傲的背影!”
一字一句仿佛一把把尖刀,插在柳停風的心口。
內疚和自責第一次模糊了他的視線,顫抖的指腹輕輕撫過,那一排排模糊的字跡,眼淚倏然掉落在“流星”上,將幹透的淚痕再次打濕。
漸闊漸張的淚痕,仿佛乘坐了星際火箭似的,要將那遠去的流星追回……
“哢!”
約莫半個小時左右,急診室的門才被打開,醫生率先一步走了出來。
柳停風忙收起詩箋,上前詢問:“醫生,我師妹怎樣?”隨後就見師妹躺在病床上,被幾位護士推了出來。
醫生道:“先生不必擔心,病人隻是傷心過度,外加幾天滴水未進又受了涼,身體虛弱暈了過去。幸得送來的及時,無啥大礙!輸點葡萄糖,幾個小時後就能醒了……”
柳停風聽罷連聲道謝,跟著護士將師妹轉移到普通病房。
等一切安排妥當,已近夜兩點。
折騰了半宿,柳停風隻覺又累又乏,頭腦也暈沉的厲害,看了眼掛在半空的吊瓶,見還有大半瓶之多。
轉身從牆角搬了張椅子坐在師妹病床前,打算眯眼休息會兒。
卻不想等他再睜眼時,已是下午一點。
醒來後的柳停風,驚覺的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躺在了病床上,旁邊一位實習護士正在幫他拔取手上的針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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