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知縣躺在奢華巨大的千工拔步床上,悠閑地聽著屋內數名少女為他一人賣力表演的歌舞琴聲,昏昏欲睡。
屋內歌舞妙曼,少女們的技藝之高,就算放至大離最繁華的首府都城“玉京”之中,也是難得一見的優秀水平。
絕不是這小小一個豐縣能有的水準。
但急促地敲門聲,打斷了這場華麗的演出盛宴。
崔知縣歎了口氣,勉力睜開將要合攏的雙眼,揮手讓他的這些女寵們都退去。
手下神色慌張,站在那張巨大且獨立的床榻之外,對著在床榻深處躺著的崔知縣低頭說道:
“主上,曾經喂養照看過那位白公子一段時間的老狐狸,死在了鄭府。”
崔知縣頓時回了神,若有所思地問道:
“鄭府?除我這,豐縣就隻有鄭家有個凝氣境武者,但他家府上的那個老東西,爭名奪利,工於心計,想方設法為自己造勢,雖然名聲不小,卻不過隻有凝氣初期的水平,絕沒這個本事,就算有,也絕不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出此等蠢事。”
他沉思片刻,也不穿鞋襪,直接起身踱步思索著。
手下雖然已經查清了是何人所為,但此時也不敢出聲打擾。
隻能看著崔知縣在拔步床內的小回廊上走來走去。
“豬妖若是進城,我不可能不知,不是那隻大蛇,便是那兩頭黃鼬。
“無論是誰幹的,這都是個和白公子拉近關係的好機會,我不管是牽扯到豬山蛇林還是三仙觀,我們都應該先一步動手,將這已是強弩之末的凶者拿下,然後親自給白公子送去,幫著收斂屍身,為其大張旗鼓地進行奔喪,風光將那老狐狸下葬。”
崔知縣還想接著吩咐下去,要不計代價,不顧死傷,讓手下的武者們和一眾家養的精銳甲士都帶好兵刃弓弩,盡數立刻出發,並通知鄭家將手下的凝氣和聚氣境武者都調出來,和他一起截殺和老狐狸死鬥後的那隻重傷大妖,將那得罪了白公子的勢力從豐縣徹底鏟除。
但他的手下卻忍不住了,出言打斷道:
“主上!打殺了那老狐狸的,是您縣衙之中那名叫王淵的膽大之徒。”
這老狐狸,是我手底下的人所殺的?
我手,什時候還多出來一個能陣戰凝氣老妖的武者了?
崔知縣的麵色一怔,又驚又怒地想了半天。
卻根本尋不到半點和王淵這個名字有關的任何記憶。
“是前幾日新進衙門的,之前嚴尚拿了您給的令牌後,轉手就贈與了這王淵,讓他當了縣尉。”
全盤計劃被打亂,不知要如何麵對那白公子,與其交待的崔知縣,語氣冰冷地陰怒道:
“原來是我的那位都頭大人,找來的好幫手啊。
“他人呢,做出這好大事來,怎都不來這見我?”
手下閉目,跪地道:
“他已去了城外,去阻擋今日下山出林的那些妖魔們了,而且......而且那老狐狸的屍身已經被他燉熟了後給帶到路上吃了。”
崔知縣怒不可遏,一腳踏爛這千年紅鐵木所做,堅硬如鋼的二尺木地板,後又一拳將這連蓋帶廊,足有數萬斤的床榻砸倒,怒聲道:
“好一個為民殺妖的好縣尉,此番還真是希望他別死在外麵了,讓我連個最起碼的交代都給不了白公子,我今日倒要看看,豬山和蛇林兩隻凝氣大妖,兩方合圍之下......
“他又能殺幾隻妖?”
他還能殺幾隻妖?
王淵一眼不眨,認真專注地數過麵前的這群妖魔。
目光絲毫沒有為這群威勢滔天的妖魔們的猙獰外貌而停留。
就如看向自家院中新下的豬崽一樣,不會去在乎它們的差異和不同,隻專心清點著一共的頭數。
很快,他便得出了一個令人欣喜若狂的數字。
起碼二十頭以上。
雖然因為一眾豬妖的身形龐大,遮掩住了其後的大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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