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片子上來看,這顆牙齒,保留的價值不大。”
白皙的手拿著筆在電腦屏幕上滑動兩下。
“你看這個地方,髓室底都已經爛穿了,咱們這個磨牙,一旦爛到了根分叉的地方,那後期做根管治療是很難有保障的。”
“所以這邊是建議你把它拔掉,然後觀察三個月,再過來做個活動義齒或者種植手術。”
蘇曉抬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大爺,“您應該聽懂我說的了吧?沒什問題,我就給您轉外科了。”
大爺直勾勾地盯著她看,一言不發。
蘇曉扶了下眼鏡,“您是還有什問題嗎?”
大爺搖搖頭,還是直勾勾地盯著她看,“姑娘,你能否告訴我你的生辰八字?”
蘇曉:?
她尷尬一笑,“大爺,我不信這個。”
“我給你算一卦,不要錢,就當做是你給我看病的報酬。”
蘇曉拒絕,“真的不用了,您已經交過掛號費了,這27塊錢就是我的報酬。這拔牙的事兒您要是沒想好,可以先去外麵考慮一下。”
大爺卻堅持不走,就站在牙椅旁邊,寬大的身軀把入口擋了個嚴實,語氣中有些著急,“你就讓我給你算算,我不收你的錢!”
蘇曉本不想答應的,可今天是她的初診班。
她才剛剛評上了副主任醫師,可不想在這個時候遭投訴。
她回頭看了一眼大爺的病曆,“九十八歲,青黴素、頭孢、阿莫西林過敏,高血壓五十年,糖尿病四十三年,心髒做過搭橋手術,半年前腦梗發作……”
蘇曉:汗……得,誰都惹不起。
她隻能賠個笑臉,“行,您算吧。”
周圍人聽了個稀奇,都紛紛圍上前來一探究竟,他們靜悄悄地看著大爺“施法”,互相低頭嘀咕著什。
而這所謂的施法——
就是大爺用手指在水杯蘸了兩下,而後抹在桌子上,兩眼空空,嘴念叨著什。
“算出來了!算出來了!”他猛地一驚,差點沒把蘇曉嚇一跳。
他故作玄虛地看著蘇曉,緩緩說道,“姑娘你近日,將有大劫啊!”
蘇曉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雖說她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可是麵對這樣的詛咒也還是很難做到心平氣和。
她端正神色,“老人家,命你已經算了,你可以出去考慮了,我還要繼續看病人呢。”
可大爺並沒有離開,而是繼續說道,“你將不久於人世,去到你真正的歸屬之地,無量天尊,無量天尊!”
蘇曉真是服了,若非她穿著這身白大褂,真是抑製不住自己要罵人的衝動。
護士長及時趕過來,帶著兩個護士好說歹說地將大爺扶著出去,走到門口剛一拐彎,就聽到幾個人驚恐地大喊大叫。
蘇曉以為是老爺子心髒病犯了,趕緊跑過去,一看,空空如也,人早就不見了。
旁邊的護士眼睛都瞪直了,指著導診台前麵的一處空地,“就……就是在那,他一下子就不見了……”
蘇曉看著空空如也的大廳,並沒有特別懷疑什。她覺得一定是那兩個護士看錯了。
她走回自己的椅位,繼續看診。
“請劉曉玲到A2椅位就診,請劉曉玲到A2椅位就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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