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祁峰是真的寫氣性了。”
江文笑著慢慢說道,心則是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年少時也像祁峰這般。
遇到不公敢麵對,遇到委屈敢發泄。
祁峰現在已經不是在寫一個故事了。
而是完完全全在炫技。
那些他展示過的、沒展示過的、大家認可的、眾人懷疑的。
祁峰都用一個又一個小小的章節將自己的實力擺在了所有人的麵前,高調宣布他是全能的青年編劇。
你想得到的東西他會寫,你想不到的東西他也會寫!
不光會寫,甚至還全部都能寫好。
你說氣不氣人吧?
隻是......
這場自證比賽,節目組已經給他們下了命令,讓他們隻給評價不做打分和比較,幾位老師也毫無辦法。
江文覺得若是自己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時候,估摸著也會和節目組翻臉,力挺祁峰。
但現在不同了,無論是架子還是什別的東西,總之他隻能按照節目組的要求來辦了。
所以他打算,如果祁峰願意的話,在這場比賽結束之後,就花大價錢讓他做自己的副手。
如果未來找不到像他一般有天賦的選手,估摸新一代的年輕人也就隻有祁峰能代替他繼續征戰編劇行業了。
海燕同樣也對祁峰有所好感,此時也是點頭接話道:
“年輕人氣盛一點也很合理,不氣盛那也就不叫年輕人了。”
雖然話是這說。
但這個寫腐文出身的老師還是在腦海中不由自主地腦補起了祁峰和她筆下新人物之間的愛恨情仇,甚至感覺自己的新故事都要寫出來了。
王雲則是已經變得沉默不語了起來,照舊死死盯著閃耀的大屏幕,兩隻睜大的眼球中都爬上了許多條血絲。
祁峰每一個即將跳進坑的節點都完美發揮。
如今隻剩最後一個場景,以祁峰的實力,就算是亂寫,也不可能再翻車了。
王雲恨得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雖然他也很清楚以他的名氣和實力,節目組根本不可能明確站在祁峰身後支持他。
但自己都在兩人的首次交手中輸的這徹底,肯定會有不少觀眾選擇相信祁峰而並非他。
這對他來說是個不小的打擊也就罷了。
最重要的是他相當於成了祁峰的墊腳石!
他雖然還沒去看手機,但也知道網上現在肯定多了一批支持祁峰的觀眾。
畢竟觀眾們也不可能全部都是傻子。
在這樣的情況下王雲的內心自然是有些恐慌的。
他現在隻希望祁峰畫蛇添足的最終章節能稍稍有些失誤和差錯,讓他可以有辦法去穩定住觀眾們的情緒,在後續的比賽上再擊敗祁峰。
他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和名聲是不可能被祁峰這一場比賽的勝利掩蓋的。
即使是他輸了,但隻要不要輸的太慘,就還有機會東山再起。
不管是他飯圈化的粉絲還是王梁給他斥巨資找來的水軍,都可以讓他立於不敗之地。
至少在這場比賽,他不會敗得徹底。
而當王雲帶著幾分期待看向大屏幕的時候,卻一臉不可置信。
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不然怎自己剛剛還心想的事情就忽然成真了?
祁峰居然采用了第三人稱的手法來寫最後一個場景,簡直是自毀長城!
王雲忽然就覺得一股幸福的情緒包圍了自己。
這是上天都不讓他徹底輸給祁峰,才讓祁峰一時失了智改變整個前麵的寫法。
簡直是天助他也。
祁峰雖然知道現在場外的人都看出了他最後一段的反常,但還是自顧自繼續寫著:
【鐵杖客:
他手的這把槍隻是個工具——但卻是工藝精湛的工具。
墨綠色的金屬中鑲嵌著金線,勾勒出工匠的名字:這樣的細節印證著製作者的驕傲與自得。
這不是來自皮爾特沃夫的武器——那些華而不實的東西是為了在那片魔法微乎其微的土地上發揮作用的。
而這把槍則出自真正的鍛造大師之手。
它的艾歐尼亞銅心中脈動著魔法。
他第四次擦拭槍托。
隻有擦完第四次以後他才能確認擦幹淨。
雖然他一次都沒用過。
雖然他隻是想要把它裝進袋子放到床底下。
但把它收納起來之前他必須確認擦幹淨,而隻有擦完第四次以後他才能確認擦幹淨。總之現在它幹淨了。
四次一定幹淨。
它幹淨,而且精彩絕倫。
他的新主顧出手闊綽。
可最頂尖的畫家不就該配上最頂尖的畫筆嗎?
新工具的精密和準確讓他之前自利刃的作品相形見絀。
理解火器的機理耗費了他數周時間,但將刀劍的氣功技藝提升到新的高度則花費了數月。
槍中共有四枚子彈。
每一顆都灌注了魔法的能量。
每一顆都堪與拉司蘭僧侶的佩刀媲美。
每一顆都讓他的藝術奔流噴濺。
每一顆都是絕世妙作。
它不僅僅能穿透身體。
它能使血肉重構。
磨坊鎮的那次排練已經展示了這把槍的潛力。
作品的反響也讓他的新雇主們十分滿意。
他已經擦幹淨了,但槍就握在他的右手上,這誘惑實在太強烈了。
他知道自己不該這做,但他還是展開了那件黑色的鰻魚皮連體緊身衣。
他用左手的指尖輕撫皮衣的表麵。
油滑的皮麵讓他呼吸急促。
他又撿起了那張緊致的皮麵具,然後情不自禁地,把麵具滑到臉上。
麵具遮住了他的右眼和嘴。
麵具限製了他的呼吸,消除了他的景深感知。
心曠神怡。
正當他戴上肩甲的時候,鈴聲響起,那是他藏在自己房門前台階上的鈴鐺。
他快速折起武器並摘下麵具。
“你好?”
女傭隔著門說。
她的活潑音調透著這座鎮南方很遠處的出生地。
“按我吩咐做完了?”
他說。
“是的,先生。每隔一丈一盞白燈籠。每隔四丈一盞紅燈籠。”
“那我就可以開始了。”
卡達燼說著打開了房門。
女傭瞪大眼睛看他走出房間。
燼很清楚自己的樣貌。
通常,他感到的是對自己痛入骨髓般的厭惡,但今天可是演出的日子。
今天,瘦高的卡達燼優雅地走出房間,手握著一把鐵杖。
他有些駝背,身上的鬥篷似乎掩蓋著肩膀上巨大的畸形部位,但從他矯健的步伐可看不出任何身體異常。
他向窗口走去,用力地用手杖點著地麵。他有節奏地敲打地麵——連著三下,然後第四下。
他身上金光獵獵,鬥篷翩翩,珠寶首飾在太陽下熠熠生輝。
“那個……那個是什?”
女傭指著燼的肩膀問。
燼稍作停留,打量起這名女子天真無邪的臉龐。
輪廓圓潤,標致對稱。這是無聊俗套的圖畫。
如果取下來,做的麵具肯定很糟糕。
“是在為了製造漸強音啊,親愛的。”
卡達燼答道。
從酒館的窗口,他可以清楚地鳥瞰到山穀中小鎮的全貌。
他的演出必須精彩絕倫,還有大量的準備工作要做。
本鎮的知事應該會在今晚回來——可目前看來,燼為今晚製定的計劃感覺十分……缺乏靈性。
“我給你的房間拿了一束花。”
女傭說著,與他擦肩而過。
他本可以差遣別人布置燈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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