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通過肢體接觸,看見每個人的生命值。
將軍帶回一個女人。
說她個性有趣,獨立,有主見。
不是我這種以夫為天的內宅婦人。
他答應了與她一生一世一雙人,讓我把正妻之位讓出來。
我看著他頭上閃閃發亮的生命值,沒有告訴他,他沒兩天可活了。
1
大軍凱旋。
城門百姓夾道歡迎,擲果盈車。
將軍歸心似箭,進城第一件事就是回家。
我早早在家門等著,袖籠篡著一張重金求購的藥方。
我能通過肢體接觸看到每個人的生命值,他出征前一晚,我發現他生命值直線下掉,十分憂心。
不知他現在還剩多少了。
他在門前站定。
“這位是我的救命恩人,柳勝男姑娘。”
一個陌生女子,跟我夫君並肩而立。
“柳……姑娘?”
我聽聞關外的一場大戰,夫君意外受傷,被附近一名大夫所救,留在軍營,成了他的專屬醫師。
我一直以為,是個男的。
“柳姑娘家鄉已毀,她舉目無親,醫術高明,不應屈才鄉野。”
他眼神有些躲閃。
我直言問道:“所以你就帶回家了?”
沈子宥愣了一下,言辭多了兩分硬氣:
“柳姑娘從小無父無母,身世可憐,但奮發獨立,年級輕輕已是一方名醫聖手。”
“而且救命之恩,不能不報。”
“以後,便在將軍府住下了,請夫人給柳姑娘收拾個院落出來。”
府前已經圍了不少街坊鄰,走過路過,都來湊一耳朵。
高門貴戶的八卦,最是下飯。
沈子宥的臉色已經開始不好看了。
我使了個眼色,我的貼身丫鬟春櫻馬上反應過來,帶著幾個丫鬟仆從,一字排開擋在大門前。
“她無父無母,是將軍殺的?”
“她身世可憐,也是將軍害的?”
“報答救命之恩,所以將軍就以身相許了?”
報答的方法千千萬萬。
給她銀子可以,給她落腳的地方都可以,他偏要帶回家中。
說他們沒關係,當我傻嗎?
聞言,沈子宥麵色一凜,將柳勝男護在身後。
“粗鄙不堪!”
“汙言穢語!”
這時,一直在他身後的柳勝男站出來,不卑不亢地向我行了個禮,
“夫人誤會,我與將軍清清白白,並無越矩,我們是誌趣相投,是知己好友。”
這時,我才分了一眼給她。
這個女人,有點不一樣。
蒲柳之姿,弱質纖纖,明明是一張柔弱嬌嫩的臉,卻帶著從容自豪的神色,隱隱兩分傲骨。
跟京城的閨閣小姐、大家閨秀確實不一樣。
她微微抬起下巴,明眸直視我,“夫人,我是名大夫,來府中隻是暫住。”
“不是要跟你搶將軍。”
“我與你不同,嫁人不是女人唯一的出路,我誌不在高牆內院。”
大夫?
她既是杏林聖手,那怎診斷不出,沈子宥其實病得很重?
2
我是前年大病了一場後發現異常的。
我隻要跟人有身體接觸,對方的頭上就會出現一條會動的槽。
隻有我能看見。
開始我還不知道是什,直到父親生病,那槽不停往下掉,去世時徹底歸零,我才知道,那是代表了生命值。
出征前一晚,沈子宥突然發了一場高熱,我摸了他額頭,看到他頭上的生命值,隻剩一半。
到今天,已然隻剩三分之一。
我悄悄捏緊了袖中的藥方,這是我重金求來的。
現在,已經用不上了。
“柳姑娘清白人家,雲英未嫁,千迢迢跟了將軍回家,還住進將軍府,恐怕會有流言蜚語。”
“我安排姑娘到別院暫住吧。”
沈子宥攔住我,麵色鐵青。
“柳姑娘是我救命恩人,怎可屈居別院?你簡直不可理喻。”
“我與她言行端正,問心無愧,就住將軍府。”
說罷,他吩咐著親衛將車上行李通通搬了進去,然後護備至地將柳勝男請進了府。
春櫻憂心忡忡地問我:“小姐,不攔了嗎?”
“不做點什嗎?這不像你。”
我搖了搖頭,往沈子宥頭上一看,生命值又掉了一點。
攔什。
一個不愛我的夫君,我沒必要給他守寡。
我回院的第一件就是把給沈子宥準備的名貴藥材全倒了。
聽說他這幾天都陪著佳人忙著找鋪子。
“找鋪子做什?”
春櫻去打聽了一翻,說是柳勝男要在京城開一間藥材鋪。
而我的夫君,正積極地為此奔走。
對此,春櫻奇怪問道:“那柳姑娘既然是大夫,為什不直接開醫館?”
對此,我並不關心。
沈子宥陪柳勝男找遍了京城牙行,腳不沾地,回府幾天都不曾我見我一麵。
這天夜,他卻來了。
“夫人。”
公事公辦的語氣。
往日他出征回來,即使態度冷淡,都要纏上我幾天。
看他表情,今晚是想在我這過夜的。
但我不想。
他破天荒地竟然哄我,放輕了語氣,“這幾日冷落夫人了,是我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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